第13章 销魂窟（1 / 2）

张之瑞掉进深洞里时，心里想的是，忘记今天多吃点肉了。

如果自己多吃点肉，也许就不会这么虚弱，不会连个何星星都抱不稳。

再不济，也不会当个饿死鬼。

他感到身体在急剧下降中变得轻盈，仿佛灵魂脱离了肉体，独立于天地之间。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张之瑞面色平静，浑身虚弱的不像话，嘴角浅浅勾勒出苦笑。

其实他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了。

自从那天被嗜怨虫袭击后，虽说得到了何星星的治疗，但是却总是时不时感到虚弱无力。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儿，只有白天的几个小时是清醒精神的。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很多很多。

大多都是不太好的梦。

他强撑着自己正常与人交谈，嬉笑玩闹。

强撑着做一个正常人，不让人看出异端。

他成功了，但也迎来了预料中的结局。

过了许久，终于到达了地面。

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洞底竟然是柔软的稻草和藤蔓。

震飞到空中的落叶缓缓飘落在张之瑞身上，脸上，告知着他生命的真实感。

“呼～”

张之瑞呼出一口气，吹起了一片落在嘴边的叶子，发出沙哑干涩的笑声。

“哈哈哈，竟然没死。”

躺在地上缓了缓，张之瑞尝试着爬起来。

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也失败了……

就像他想的那样，虽然他活下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到了相当差劲儿的程度，甚至连站立都成了奢望。

张之瑞的身上摔出了淤青，头上也渗出冷汗，他咬了咬干裂发白的嘴唇，再次攒起一股劲儿，直立双腿。

终于，他成功站了起来。

但是，很快便又因为没有力气支撑而踉跄着倒了下去。

张之瑞呆呆的看着上空，眼睫微颤，像是一具麻木的尸体。

就在一切静默的好像不会再有任何变动的时候，张之瑞又动了动手臂，侧撑着自己，用膝盖跪地，缓慢而坚定地站了起来。

“看！”

张之瑞对着自己说道：

“这不又站起来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卯着劲儿，一步一步向前方的道路挪移。

黑漆漆的地下洞穴忽然闪过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像是幻觉。

但是很快的，越来越多的角落开始闪烁着荧黄的微芒，不一会就成立了一片。

张之瑞被这迷离的光芒闪得神情有些涣散，同时鼻端也嗅到了浅淡的花香。

他没有再上前，站立原地，戒备的看着四周。

这时，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光开始越闪越弱，几近消失，香气也越来越淡。

张之瑞蹙眉沉思，试图保持理智，却好像终于在这最后的关头坚持不住，再睁开眼时，已是一副痴迷呆滞得模样。

他踉跄着向前走去，却因为体力不济，狠狠的摔在地上。可是仿佛中了毒一样的他，根本不会因此停下脚步。

于是，像是被人操控着，张之瑞伸出了手，极度渴望般的向前方仰望着，两条双腿也无力得在土地上不停蹬踹，整个人已经没有了一丝清明。

像一个狼狈的，濒死的玩偶，朝着无光的方向努力挪移。

不可思议的是，神迹在此刻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