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式上山（2 / 2）

他刚想迈步走去，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清朗的读书声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其中一半，整齐的草屋排放在一边，其中有几间，从中隐隐传出读书声。

“张大哥；”岳翻十分困惑，“寨子里可还有儿童？”

“嗯？岳兄弟怎么这样问？”

“那何处来的孩童读书声？”

岳翻指着道路另一边，屋舍俨然的草房，十分困惑；

“您说扫盲堂啊；”大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那不是小孩子；”

“都是些村子里的民兵，或是寨子里新招募的寨兵，在读书认字。”

“我们寨主有规定，每个寨兵都要有一定的识字、认字的水平；”

“就算是我们这些老兵，在日常操练结束后，我们还得去草堂里上课咧！”

“啥？”岳翻楞在原地，“周勋寨主还让你们识字念书。”

“对啊？”这下轮到张大虎疑惑的看着岳翻，“外面的军队不都这样吗？”

“士兵也是人，是人至少就要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怎么写。”

“更何况，一个士兵不会识字，不会写字，怎么能理解将领的意思，又怎能将一线的作战情况，反馈到主将哪里？”

“这……”

岳翻想争辩几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纵然是爱兵如子的岳家军，也没人在乎要不要教会士兵识字写字；

在将领眼里，士兵就是士兵，只是用来执行命令的活体兵器；

或许有好一点的将帅，会关心士兵的吃饱穿暖，但也只是希望在用到士卒做刀时，刀锋不要太过迟钝。

至于读书，至于识字，至于这些“赔钱买卖”——谁会在一次性耗材上下这么多心思？！

不由得，岳翻心中不免生出一番羞愧。

自以为跟随兄长一样，爱兵如子、敬如兄弟的他们，不自觉间，也只是把手下的生命，当做可供消耗的数字而已。

心情复杂的岳翻，沿着山寨里的小路，慢慢抵达草屋之后。

一块翠绿色的草地上，杂乱的堆放着些许木质人形板子，岳翻眼神扫过木板，每一块上，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圆洞，就好像是用什么利器捅穿了一般。

草地中央，有座简易的茅草屋。

隔着泥墙和稻草，一老一少的声音从房间中传来。

“老陈你信我，这次的方法一定可以！”

“若真能像小友说的那样；”

年老者轻轻咳凑几声，话语中充满了真挚。

“老朽这不仅千里奔波没有白费，将来若真有兵燹之灾，周小友更是救了我德安府的万千百姓于水火！”

兵燹之灾？德安府？

什么玩意能关系到整个德安府的安危？

什么大户能代表德安万千百姓感谢一个山寨寨主？

此时岳翻的脑海中，一连串的问号不断冒出；

“岳不凡兄弟？”

身边人的声音，将岳翻从思绪中唤醒

张大虎站定在门口，扭过头对岳翻笑了笑：“你在门口暂且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有劳张大哥了！”

“小事。”

张大虎摆了摆手，站定在屋门前，抬手在破旧的门板上敲了敲。

“噔噔噔——”

“谁啊？”

屋内，年轻人的声音传来。

张大虎低垂着头，十分恭敬的立在门口：“张大虎求见寨主。”

“大虎啊，进来吧。”

在门内声音的许可下，张大虎领着岳不凡，走进了小屋。

迈步走进屋子，岳翻打量起房间内的摆设；

小屋并不是十分的整洁——甚至相较于外面山寨的循规蹈矩，这小屋已经脏乱到一种境界。

切掉的木头随便扔在地上，木屑混合着一些绳子，随意的塞进门口的竹筐里；

竹筐旁，几根黑色铁管斜着靠在旁，和它们并肩的，是几块在岳翻看来，雕刻的十分奇怪的木头，其上圆弧装的凹槽，看起来和铁管的尺寸大小相当；

岳翻的目光缓缓挪到墙上，一张张粗糙的纸张，被浆糊贴在土墙面上，墨水晕染出奇怪的造型，像是根扫帚棍，连在一块镶嵌了很多机关的木头上；

就见多识广的他，也看不出来这东西是什么；

岳翻仔细端详了半天，只看懂了图画旁边的文字。

“燧发枪技术指标：有效杀伤射程200步。”

200——200步？！

岳翻心中仿佛挨了一记重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说他不懂“有效”是什么意思，但“杀伤”两字岳翻可十分清楚！

就这么个没有弓弦，没有箭矢的东西！

哪怕他是那些呼呼冒火的火器——隔着两百步就能杀人？！

怎么可能？！

“大虎？回来了？”

年轻人的声音，将岳翻重新拉了回来。

他顺着声音看去，张大虎面前，破旧的木匠桌旁，站着一老一少；

少的看起来约有20岁，一身粗布麻衣打扮，虽然样貌平平，但眉宇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就像是天生的领导者一般。

而老的一手拿着根圆形木头柄，一手握着锯子，像是刚干完木工活；

就连脸上都挂着木屑……

等等——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记忆中，一个熟悉的老者面孔瞬间对上了眼前的人，岳翻只感觉浑身一麻，眼睛瞪得溜圆！

怎么会——会是他老人家？！

“哎，寨主。”

大虎答应一声，领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岳翻快步走来。

“寨主，这位是——”

“陈知府？！”

没等张大虎介绍，岳翻已经先一步开口！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老人，语气里说不出来震惊！

“您不是在德安吗？”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