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是庄周梦蝶 36（2 / 2）

崔栗子放软左肩撑着魏思思，右手拿着白玉酒瓶随意搭在膝盖上。

两人就这样坐着，看着正殿前来来往往的小鬼，都是些生前行善之人。

“老大你看，做善事的人会被害，自保的人也会被害，但死后的魂魄却还要忘却前尘再次轮回，说不定经历的还是同样的人生，真无趣。”

“是嘛，那......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奖善司的作用了？”栗子无奈摇头，“还得是魏判官够温柔，换做其他几个老头要听见你说这种小蠢话，还不得给你一顿训。”

魏思思撇撇嘴，小声嘟囔：“怎么还夸起我师傅了。”

栗子宠溺地笑笑：“轮回池有他的法则，有些鬼怨念太强不愿入阴间便成了孤魂野鬼，为了防止其为祸人间，会有鬼差到人间拘魂。而入了阴间的鬼也会有不同的去处，不是所有鬼都有轮回的机会，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经历了魏思歌两次人生后你就得出这个结论吗？值得让你这么愁眉苦脸吗？”

“不是的老大，我是想起了......想起了我自己。”

看着递过来的酒壶，魏思思贴着抿了一小口，入口是果酒的甘甜，没有烈酒的辛辣，灵魂感觉被泉水包裹住，很温暖，怪不得栗子老大这么喜欢偷崔判官的酒，果然是好酒。

魏思思舒服地抻了抻腿，脚上的铃铛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感受到头上的手在温柔地安抚，女孩清冷娇媚的声音吐露出另一段过往。

“我和她的世界不一样但遭遇却有相似，我的世界是个古国，我也是被捡到的孩子，我很爱我的家人，也交到很多好朋友，但随着第二个孩子的到来，我被弃养了，那时我才知道我是所谓的‘垃圾’。”

魏思思轻笑，崔栗子心却一紧。

“在我们那里呀，没人要的孩子就会被当成‘垃圾’，而有人会专门收‘垃圾’售卖，长得漂亮有卖点的做展品，没卖点的低价售卖做奴隶，我可能也有些运气吧。” 嘴上说着自己运气好，魏思思却自嘲地笑了。

“因为我长得乖巧，陆陆续续地有无孩家庭买我，但是又因为各种原因弃养，也遇到过变态，我至今还记得那家女主人说我小小年纪勾引男主人，可笑的是那时我才10岁，而这也只是她施暴的借口，我想尽办法才终于逃出来。

我不记得具体被转手过多少次，只觉得像个玩偶被丢来丢去。差点被侵犯的时候，周遭人却反怪是我长得太漂亮。”

“呵！”被害者有罪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存在，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

“后来我懂得了隐藏，脸用黑泥涂掉，能有多丑弄多丑，逃出来后我一度活不下去想自杀，可我遇到了一个做陶器的少年，他像阳光一样照进我的世界，他救了我并带我回了他家。”

想起那个少年，魏思思眼神透露出一丝温柔。

“那时的我15岁，他大我四岁，他没有在乎我的外貌，即使见到我的真容也只是夸赞一句‘思思真好看’。他带我极好，教我好好生活，还教我做陶器，我学的很快，做出来的东西很受贵人喜爱，我陪他打理着他师傅留下的店。

可那个世界是不允许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的，还无名分跟着一个男人，周围人开始说闲话。

我能感受到他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动了心思隐晦地暗示过他，可是他无动于衷，只是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在家做陶器好了，店里的事情他自己打理。”

“这是只把你当帮手了？”

“是啊，可那些亲昵的动作和眼神每个都在表达他的喜欢啊？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自小被定了亲，他虽然没了父母，但与青梅竹马的婚事还在，青梅闹上门我便离开了。”

崔栗子揉了揉女孩发顶：“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来这儿了呀！”魏思思突然抬头打破这忧伤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