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央行的脸面(1 / 2)

中央银行金库

崔中石与何其沧慢慢走近金库大门,直到第二道铁门在背后关上。

崔中石拿钥匙开了第一把锁,何其沧拿钥匙开了第二把,两人使劲把门往里面一推,沉重的保险门便开了。

“行长。”崔中石站在门边,候何其沧进去。

“你是财政局长,也是央行金库副主任,你先进去吧。”何其沧摆手让崔中石先走。

崔中石听命走了进去。

一排排厚实的钢架柜子,都是空的。

何其沧有些感慨,望着崔中石:“中石啊,我记得民国十七年我们来的时候,这些柜架还有些金锭。”

“是的,行长,那时候宋先生攒了点家底。”崔中石答道。

“可是现在你看,钱,都到哪里去了?”何其沧像在问崔中石,更像在问自己。

崔中石没有回答。

“是呀,我都说不出来,你怎么能说清楚呢。”何其沧无奈,“中石,国民政府的家底没有人比你我更清楚了。可是我们还得维持央行的体面。”

中央银行

顾培风的入职办得十分低调,一位姓谢的襄理带着顾培风熟悉了环境,他与爷叔不同,看上去十分和蔼。

他不仅向顾培风仔细介绍了央行自1928年成立以来的大事记,还带他熟悉了前台、发行局、外汇局、国库局、政风处等各个机关科室。

虽然顾培风是财政局借调人员,可真要入央行的大门,还得过两关,一是政治审查关,主要看入职人员是否与共产党有联系;二是业务考核关,包括银行学、商业会计原理、金融市场、商业英文、珠算、验视钞银、电报学等。

这两关对顾培风都不容易,一来他大哥是共产党这件事一定会对他产生影响,二来他不是正常入职,没有参加过央行统一的业务培训,那些考核有些在夜校学过,有些完全不知如何入门,其中压力最大的便是商业英文与电报学。

好在谢襄理给了他一段时间在业务处跟着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可是没有师傅带,顾培风只好更加努力,一边观察业务处同事,一边自学,苦练基本功,甚至连睡觉前还在听银元辩声。

七宝街

自从上次被顾培风抓到去游行后,杨步庭安静了许多,家里房子被高利贷拿走了,父亲死了,母亲疯了,他很想讨个公道,可向谁讨公道呢?年轻的孩子就这样懵懂地参加了游行,差点丢了性命。

可是现在,他看到早出晚归的小舅舅,他有些明白了,“小舅,要是你通不过考核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回余杭去,这里房租太贵了,周姨说看在妈妈的面上租我们3块钱一个月,可是你看这房子那么小,妹妹连个帘子都搭不了。周姨还要收我跟妹妹的搭伙费10块钱,加上我们的学费跟妈妈住院的钱,你怎么吃得消?”

顾培风没有回答,他不忍告诉外甥,他们也回不去乡下,自从31年后,多少躲战事的上海人回到乡下,乡下并非乐土,小姨夫的百货铺子举步维艰,各种摊派让农民苦不堪言,他们三张嘴回到乡下,别说读书,就是穿衣吃饭都是问题,还有姐姐,母亲见到姐姐该是如何悲痛。

中央银行

顾培风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更加努力,可是业务处科长黄从匀年纪不大,官威不小。他见顾培风既无实力又无靠山,除了让他端茶送水、收发文件、接打电话还把全科大家最为头疼的珠算日清账目甩给了他。

顾培风虽忙得脚底生凤,可还要为自己的学业苦苦挤出时间,好在珠算算得上顾培风的童子功,自能够着柜台开始,他便帮着小姨夫处理店里的账目,以最快的时间算好账然后赶着去夜校成了顾培风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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