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又不懂(1 / 1)

程卉笑了。她轻轻扯了扯柳磬笙的衣角,向她靠拢了一些,接着聊天:“我们这里好,大家都严格执行。我去省里比赛的时候,他们那里才松垮呢!那个得金奖的家伙,她就是舞蹈世家的。她竟然还参赛!要不然,我就是金奖!”

柳磬笙一怔,想了想,说:“出了我们市,不会卡得这么严,但是大家都还是注意把握好,维系公平的。你的那次比赛,复杂着呢。那个赛事的发起就是他们前辈有一个心愿:希望芭蕾的舞姿里能带点东方味,但是又不能太多,而且还要美。这个赛事就是为了选拔苗苗。最好的,是要送去重点培养,准备以后出国巡演的……”不等柳磬笙说完,同学们就起了各式各样的想法:“内定!金奖是内定的!”“金奖是不可能给一般人的。不出国,我们普通人还有希望;要出国,肯定他们世家去找了熟人,走了后门了。”“后门谁不找!就是一般人的后门没他们世家的硬,拼不过……”

柳磬笙听了头都疼。她站起来大声说:“你们怎么想的!这是要出国!是代表大家的水平!难道你们就想着出国,不想想如果你不好,还代表大家出去展示,那就是直接在丢大家的脸吗?”一个二班的女孩一边挤过来,一边说:“这怕什么!脸丢的是大家的,出国玩是自己的……”程卉立刻觉得自己的脸被自己的这位同学丢尽了。她不等她说出更丢人的话,就半推搡半命令地对她说:“李惠!你回去!你不懂。比赛前选手互相一见面,大概谁行谁不行都有数。实力就放在那儿。最后的排名就是看临场发挥吧。”柳磬笙终于听到了她觉得正常的话了。她点头:“临场发挥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看着就是倒数的,蹿到了第一。”这一点,程卉是深有感触的。她不能明白的只是:“她是世家,从小就受家庭熏陶。她来和我们比,是不公平的。为什么还要让她来比?!她的世家身份就不符合参赛条件!她本来是根本没有参赛资格的!”柳磬笙看着程卉,笑得比蜜还甜:“因为你太好了呀?本来,爱丽丝她根本不用参赛,就是她出国。你们比你们的。因为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你们再怎么好,都不可能和她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的。这项赛事只是大家觉得万一世家之外有好苗苗,不想错过,比比看的。没抱多大希望。但是后来大家发现你和她水平不相上下,所以,不知道哪个……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那个舞蹈水平特高,处事水平特差的,临时,被教育的硕果冲昏了头脑,打电话把自己的女儿爱丽丝叫来,叫她和你同场比赛。她如果败下阵来,那她就别怪她父亲不给她面子,断了她出国巡演的未来而交由你去完成那项事业。”是这样的?程卉这才恍悟:原来,爱丽丝的参赛,才是对自己那么多年付出的最好奖励!她只觉得自己遭遇了不公,不知道当时真正难过的其实是爱丽丝!她怔怔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好友李惠,不但没照她的话回去,还继续在这儿说让她难受的话:“这些人,怎么想的!自己的小孩,跳得就比别人差了一点,那就差一点吧,竟然就让别人的小孩出国!这个评委要是我爸我肯定恨他!”

程卉白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柳磬笙也不想说她什么。以前自己母亲对自己说,何彬彬以后的名气可能在自己之上的时候,自己也有过相似的想法,甚至年幼的她还和一帮玩伴诅咒何彬彬快点得小儿麻痹症。但是,她长大了。她知道什么是集体的形象和灵魂的高尚了。她理解李惠的怨忿,但是——“大家都看得出谁好谁坏谁徇私。你出国了,反而不光彩。因为你不是凭自己实力出国的,是你父母品德差,玩弄权术把你弄出国的。要恨,只能恨你自己,怎么出生在了一个比你强的人就在你面前的地方!”

忽然,大家都说不出话来。悲哀。莫名的悲哀:不是自己不强,只是对手更强。这是什么样的悲哀!

在这一堆悲哀的心里,程卉的心却是轻松的。她知道爱丽丝的父亲是谁。那是她一直奉为神明强人。尽管柳磬笙说他处事水平差,但是程卉这一刻,更加五体投地地敬仰这位舞神了。最让她高兴的是:现在,自己和他女儿站在同一个台阶上了!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她想着,自己的舞蹈水平也不应该算差了。她觉得她差的也就是为人处事吧。不过没有关系。柳磬笙应该不差。问柳磬笙就好。于是她问柳磬笙:“他们现在又叫我去比赛……”

柳磬笙没明白她说的“比赛”就是三个班长约定的这个没级别的比赛,还以为是正规赛事,就随口答:“这个随你。人各有志。不过我劝你,别象有些人,热衷于拿奖。奖牌拿了一大把,身后却没几个观众。你已经有了荣誉了,自信心也有了。也该关注点演出事业了。当然演出如果不是你的理想,夺魁才是你的理想,那你就去参赛。”

“哎呀!”程卉小声叫起来,“还有理想没有想!”柳磬笙奇怪地看着她:“你没有吗?”程卉已经顾不得不好意思了,焦急地说:“老师也叫我考虑这个的,但是我还没想出来……”“没想出来老师怎么会叫你去参赛!”“不是老师,是同学叫我去……”“那你理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懂!”

——未完待续,下周六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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