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不参赛(1 / 1)

六班。姚刚正在通知柳磬笙:“……现在,你要和她们比一场。一定要贏。这是班级荣誉。大家都会齐心合力地帮你。但是你自己一定要努力……”柳磬笙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扬起头,脸上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是那样宁静,那样怡然,犹如透过藤花照过来的一轮皎洁的月亮。也许,正是因为她安静的时候是这样的清朗恬淡,所以,她的老师给她取了艺名“滕中月”吧?

透过玻璃窗,程卉定定地站在六班教室外,定定地看着柳磬笙,一丝喜爱,一丝嫉妒,交杂着在心里蔓生。她听见柳磬笙冷冷的声音在说:“我是不会参加任何舞蹈比赛的。”姚刚没想到夺魁计划会在这第一步,用这种方式卡壳。姚刚抿紧双唇,深呼吸了两下,依然不能平抑自己的愤懑。他严厉地对柳磬笙说:“这不是你拿桥的时候。现在是班级荣誉大于一切。你,别往后赖!”

程卉觉得,柳磬笙要被压倒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去“比赛”的。姚刚,是那么坚决,而柳磬笙,以乖巧温顺出名,她……程卉不禁酸楚。她用手指节抹掉眼角沁出的一点泪珠,想背过身去,离开。她觉得,舞蹈业的基本规则要被不懂舞蹈的人扭曲了,而她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去坚持。她感到深深的孤独和无助。这时,她听见柳磬笙又冷又硬的声音迎着姚刚的强硬,狠狠地顶撞:“那我只能对班级荣誉说“抱歉”了。我妈妈是知名的舞蹈演员。我是她女儿。我不可以参加任何舞蹈类的比赛——这是规矩……”柳磬笙没说完,姚刚就爆发了:“这是什么规矩!”他觉得简直荒唐:“谁定的!舞蹈演员的女儿就不能参加比赛了吗?这是什么道理!更应该参加!而且要第一!”柳磬笙笑了。她笑得静静的,如一汪清泉一般清甜:“对!你不是知道的吗?就是这个道理呀?——如果我们参赛的话,常常会第一。就算不第一,排名也会很前。要是照你那样不禁止我们参赛的话,那舞蹈赛事的第一、第二……乃至第五,都要成了世袭的了。舞蹈赛事是为了给演出机会少的人,一个走进演艺生涯的台阶。我们演艺世家子弟的演出素质,起点就比他们高出了许多。这种显失公平的比赛,从一开始就是丑陋的。它的比赛结果也必定不被大家接受。所以我们梨渊市的舞蹈前辈们才盟誓缔约,定了这个规矩。我们舞蹈演员的子女,可以继承父辈的名望,甚至他们的观众,但不可以去染指那些赛事的荣誉。”

这……姚刚一时,不想遵从,但似乎不得不遵从。柳磬笙看得出他的窘迫,朝他笑了笑,又说:“不定这个规矩也没用。人家报名参赛时就会打听,那次有没有名人或者演员子女参加。哪怕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演员的子女,只要一参赛,其它参赛选手就会纷纷退赛。人家的理由正当得很:越是没名气的演员的子女越是要提防——他们比名演员的子女更发奋图强,有一雪父辈前耻的决心,要在他那一代崛起,光耀门楣,振兴宗流,没谁吃得消……”

吃,肯定不太吃得消。姚刚是个很稳重的人,但是听到这儿,他也有点站不稳。倚窗而立的程卉,却“噗呲”一声笑出来:“是吃不消。他们不发奋都是学什么都比我们快一点,再发奋,呼呼,真吃不消。”

教室里,柳磬笙看见姚刚还想说什么,似乎打算不搭理这个业内规矩。于是,她又加了一句:“比赛,不能比得没有悬念地无趣。赛事的主办方为了不让比赛成了一个人的比赛,肯定会出面劝退那个演员子女的。”她看着姚刚,象是在暗笑刚才三个班长都在努力地把比赛暗暗地搞成一个人的比赛,与正常赛事正好相反。她象是在说演员子女对正常赛事的态度,又象是在劝退姚刚:“我们就不要去讨那个没趣了。弄得赛事蒙羞,奖杯无光。”

姚刚双手撑在课桌上,勉强让自己不倒。他觉得柳磬笙就是在说他们三个班长弄出来的这个赛事本身就是一个羞耻。他觉得柳磬笙说的那些理,肯定是没错。错,就错在,姚刚真的不想理会那些道理。他感觉,好不容易手里拿到一张好牌了,却不许他打出去。这,谁憋得住这口气!他一转念:那些,应该是梨渊市的,跳舞人家婆婆妈妈的琐事,和学校可以不相干的。于是他说:“那是你们跳舞的人的规矩,我们这是学校,我们班……”他的话没说完,程卉就快步走进了教室,把他推到了一边:“都已经跟你说了:不参赛!还你们班呢!你们班,别的事,守一下你们班的班规吧,跳舞的事,就算是你们班的班规,也得守我们市的市规!”

——未完待续,下周六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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