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岳云入伍36（2 / 2）

岳飞没有轻易答应儿子的当兵请求，小岳云毕竟还只有十一虚岁，多少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玩泥巴，掏鸟窝，捉蝴蝶。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是懵懵懂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几个这么大的孩子不调皮捣蛋的呢？不是弄得鸡飞，就是搞的狗跳，“十一岁”这个年龄几乎就是淘气的代名词。不管换作是谁家这么大的孩子，岳飞都不会答应让他当兵。

岳家军中只有张宪见过小岳云对阵三十多名金兵那场精彩的战斗场面，每当张宪述说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有人感叹，更多的人是将信将疑。弟兄们见识过自己统帅的武功，有人以为虎父无犬子，有武功高强的父亲，儿子也不会次到哪儿。但是，也有人认为虎父未必就一定能出虎崽，银样镴枪头的大有人在。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嘛，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谁敢说它就是庐山呢？连岳飞也不敢相信儿子会有那么高强的武功和胆识，更何况别人呢？

年后的一天，岳飞将张宪叫到大帐，屏退了众人，再次仔仔细细询问起那天战斗的情况，再次核实当时的一些战斗细节，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嘛。权衡再三，岳飞最后才对张宪说道：“祥祥老吵着要当兵，我决定满足他的要求。”

“你是元帅，又是我们大哥，假如是打仗，只要你下命令，就是让我赴汤蹈火，我万死不辞，绝无二话。”张宪摇头说道，“可是，岳云这么小就让他当兵，我确实不敢苟同。我当兵算够早的了，到张帅手下效力的时候也已经十五岁。面对缺胳膊断腿的无头尸体，我害怕过，我哭过，甚至尿过裤子。这么多年征战沙场，见过无数鲜血和死亡，一个活滴滴的生命转眼间就成为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战争真的太残酷了。大哥，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想再打仗，真想带着父母妻儿躲到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去。可是。金贼占我河山，杀我同胞，我又不得不拿起刀枪，上战场拼命。”

岳飞说道：“贤弟，你说得好，咱们当兵只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张宪说道：“打仗是大人的事，我们去拼命也就算了，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无怨无悔。大哥，小云子确实有本事，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是别让他当兵吧！求你啦，大哥！”

岳飞扶起张宪，说道：“好兄弟，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祥祥年纪是小了一些，可他学过武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杀过敌人，这是你亲眼见到的。只有你见过他的手段，如果真如你所述说的那样，将来他必定胜过你我，不仅武艺不差，而且有胆有识，有勇有谋。你有空的时候去村西头打谷场看看，看看他是怎么调教那帮孩子的，你就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将才。既然他一心要当兵，那就成全他吧。”

张宪哽咽道：“大哥，小云子是你的儿子，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不知道大哥是想把小云子留在张渚老营，还是放在你自己身边，请大哥明示。”

岳飞说道：“祥祥跟你有缘，今天我把你叫来，自然就是想把他交给你去带。”

“啊？”张宪惊喜交加，站起来，感慨地应道，“承蒙大哥看得起咱张宪，我一定不负大哥重托，带好小云子，将他训练成一个合格的将才。”

岳飞摇着头说道：“不是将才，是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普通士兵。”

张宪双手抱拳，应道：“是！末将遵命！”

岳飞让张宪坐下，继续说道：“张宪，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小子？可不能因为他是我儿子，就惯着他哟！”

张宪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大哥，请你放心，我不会惯着他的。小云子有文化，我打算让他协助王师爷工作。”

岳飞哈哈大笑道：“还说不惯他呢，你这不是在惯他么？咱们岳家军有几个士兵一来投军就有这样待遇的？不行，他必须从普通小兵当起。”

张宪笑着说道：“大哥，是不是惯他我自有分寸。我安排小云子干的活保证不会轻松，绝对不会让大哥听一丁点儿闲话。大哥，咱可说好了，既然你把小云子交给咱，一切都得由我来安排，即便你这个三军统帅也不能横加干预哟。”

岳飞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既然他是你的人，是打是骂全凭你做主，我绝不干预。不过，要是被我发现你惯着他，我可是连你一锅端。”

张宪抱拳道：“得令，末将谢过元帅！”

岳飞找张宪谈话这件事小岳云并不知晓，心里头还在琢磨着怎么跟爹爹斗法，让爹爹同意自己当兵呢。小岳云怎么也没想到，他心里的疙瘩爹爹已经替他解开了。

每天回来先去上屋看望祖母，这已经是小岳云不变的规律，每每见到大孙子，奶奶都会抱着他亲了又亲。

岳母姚氏有三个孙子，小岳云是长子长孙，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受的苦也最多。岳母姚氏见着小岳云都要抱着亲上几口，就是这样，奶奶还嫌亲不够，生怕一放手，这个宝贝孙子就会飞了。

这天从村西头打谷场训练回来，小岳云照例先去上屋看望奶奶。刚走进奶奶房间，小岳云便觉的气氛有些不对。

奶奶脸朝着墙壁躺在床上，小岳云连着喊了几声，岳母就是一声不吭。小岳云急的哭了，含着眼泪又喊了三声奶奶，岳母姚氏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脸不高兴地看了小岳云一眼，随即又掉转身子，将后背对着小岳云。

“奶奶，您是不是生病了？”他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奶奶也是他的精神支柱，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小岳云急了，鞋子一甩，跳上床，伸手去摸奶奶的额头，奶奶额头不烫呀！

“奶奶，您怎么啦？”小岳云急哭了，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到岳母姚氏脸上。

岳母姚氏依然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任凭小岳云怎么落泪，就是不理睬。

“奶奶，到底是谁惹您生气啦，您说出来，我跟他算账去！奶奶，说嘛，您说嘛！”小岳云趴在奶奶身上撒着娇。

岳母姚氏转过头，看着小岳云，问道：“真的？你说的是真话吗？”

小岳云信誓旦旦地应道：“当然是真的。奶奶，我要是做不到，您打我屁股！”

岳母姚氏叹了口气说道：“云儿啊，我看这个账你是没法算了，你也不敢去算。”

小岳云拍着胸脯，说道：“奶奶，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孙儿说话一定算数。您说吧，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岳母姚氏腾地坐起来，指着小岳云的鼻子道：“惹我生气的就是你，还有你爹！”

小岳云懵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奶奶，委屈地说道：“奶奶，我整天带着小伙伴训练，没有在外面惹祸呀！您可以问妹妹安娘，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岳母姚氏没好气地说道：“你要去当兵，你爹爹不经过我同意就答应了，你们父子俩这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小岳云笑了。小岳云想，这事对奶奶来说肯定不高兴，但是，对他来说，那可是朝思暮想的大喜事呀。

小岳云一把抱住岳母姚氏的脖子，说道：“奶奶，您要我爹‘尽忠报国’，也曾经答应过要给我背上刺字，现在为什么又不让我尽忠报国呢？”

岳母姚氏掰开小岳云的手，说道：“还不快松手？再不松手，奶奶不被你气死，也要被你勒死。唉，傻小子，奶奶不是不让你尽忠报国，是你去的不是时候。你太小，等你长大了，奶奶一定不会拦着你。”

“好奶奶，我爹爹都答应了，您就让我去吧！反正迟去晚去都是去。”小岳云大口大口地亲起奶奶来。

能当兵了，能上阵杀敌，小岳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睡梦中的他咯咯笑着，笑的是那么的甜，笑的是那么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