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尘迷（1 / 2）
有高潮必然有低谷，吉江满心欢喜的同时也对高田城里的浪人和流民充满怨气，什么时候偷东西不好，偏偏在自己接待贵宾的时候偷，还偷到了金主的头上，不知道得花多少心思才能补救回来。这是吉江第一次认可了甲斐那只老虎的某些主张，必须得搞钱，把浪人、流民清理掉，不然就会在关键时候坏事。
吉江知道姜宇的钱为什么被偷，但是一个人大手大脚习惯了，很难去改，这也恰恰佐证了这两个人家里的确是明国的大商人，想要重新获得两个人的好感恐怕得好好的出点血才行。
吉江回到府里立刻召集家臣商议起了对策。
吉江郑重的说道：诸位，我吉江家已经到了发展的关键时刻，进一步则可以跟七手组相提并论，退一步则会止步于高田这个小城再无崛起之可能。但是现在这个机会已经变得渺茫，希望各位畅所欲言，助我吉江家更进一步。
然后，吉江便把自己的设想和姜宇的钱袋被窃的事跟众家臣详细说了一遍。
其中一个家臣说道：如果我们真的能与明国的商人达成合作，后期的财富自然是源源不绝，我高田也能一跃而起成为越后仅次于春日山城的存在，但是我们跟明国远隔大海，越过春日山城的查探恐怕不容易。
另一个家臣思考了一下说道：柱下君说的有道理，我高田是越后的主要产粮区，上杉一直想要收回对于高田的控制，如果主公想要完成这个计划，我们需要外援。相州富庶，可以作为我们出货的市场，但是北条氏与上杉多有战争，与其联合恐怕对我们不利。剩下的就是尾州的织田氏与叁州的德川氏，相较起来，我更看好德川氏，自家康主事以来基本没有吃过大亏。
吉江点了点头说道：小林君什么看法？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行了个礼说道：启禀主公，这两个明国人出现的太蹊跷了，就像是专程来帮我们吉江家一样。主公的一切设想都是建立在这两个人的身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我们现在没法证实他们的身份，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一些。
吉江自信的说道：小林君的确是我吉江家最为心细之人，但这两人具我观察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算不是势力覆盖全国的大商人，也是少有的大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怎么消除我们高田在他们心中的恶感，我们应该跟他们达成什么样的合作，让渡出多少利益才合适。
柱下答道：根据主公的说法，这个吕真只是个纨绔子弟，而且不通我们的语言，那个渡边家的阿姜虽然精通我们的语言，但是为人高傲，都不难对付。我觉得主公应该请他们吃一顿饭，一来可以赔罪，二来在饭桌上聊一些东西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而且他们唐人有在饭桌上谈生意的习惯，我们刚好可以借鉴一下。
小林说道：我赞同柱下的建议，而且我觉得应该送那个阿姜一些珠宝，听说这个阿姜生的极其美丽，珠宝对她的吸引力必然不小，有她帮着我们吹一吹枕边风，对我们谈判有利。他们不是还要招募武士，我们也可以尽快推动这件事，显示我们的诚意，再安插几个我们的忍者，就算后期有了变故，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不得不说吉江的家臣能力还是不错的，几个人简单一商议就想出了个可行性极高的策略。
吉江下令道：小林负责处理珠宝和挑选心腹忍者的事，柱下负责统计高田的物产、做一个规划出来，高岩负责把招募武士的情息散拨出去。这一次我吉江家必能崛起。
三大家臣齐声应道：主公必能达成所愿。
随后三大家臣走出吉江府之后，开始了各自的工作，而吉江则是安排起了晚宴。
宴会上吉江满脸笑容，姜宇跟吕宪则是挎着一张脸。
吉江举杯说道：吕君、阿姜小姐远道而来，我作为高田的东道，本来昨天就该给二位洗尘，又怕二位旅途劳顿，就没敢打扰二位的休息。今天，我刚好得了一尾大鲑鱼，十分适合刺身，以前这都是要上供京都皇室的，是大大的难得之物。就借着这尾大鲑，给二位洗尘了。
姜宇举起酒杯又放下，感叹的说道：不敢，我们夫妇这次来到日本，本想着祭祖归宗，却没想到现在的风气比之几百年前还不如，光天化日就敢有人偷窃财物，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吉江脸色变了变，说道：阿姜小姐言重了。进城之前您二位也看到了，我高田良田广阔、水道纵横、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民风醇厚。可惜啊，国内大名混战不休，前有织田与武田多年累战，后有越后与相州频繁摩擦，我高田也被迫牵扯其间，周边战火不断，多有流民、脱藩浪人来高田讨生活。这也带了些不好的习气过来，但是大家都是在乱世之中谋生的人，都不容易，只能见一个抓一个慢慢导其向善了。今天偷盗的贼人，必然是外藩逃难来的流民或者浪人，二位可不要因此误解了我高田人啊。
姜宇目录赞赏之色的说道：听吉江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来的路上良田广阔，百姓也对我们帮助帮助颇多。今天的窃贼当真不是高田人？
吉江坚定地说道：必然不是。我家自祖父起就驻守高田，至今已历三代，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高田吉江氏绝对不会看错。
吉江说完后，看到姜宇低头跟吕宪两个人开始嘀咕了起来，吕宪还时不时的抬头看自己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看到吕宪的脸色明显好转不少，便朝吕宪笑了笑，等着姜宇的回复。
至于姜宇跟吕宪说了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只是合力吐槽了一番吉江的拙劣表演而已。
谈了一会姜宇对着吉江举杯说道：吉江大人三代守卫高田，对于高田的了解肯定是在我们之上的，想必偷盗我们财物的必然不是高田的良民。高田城如此富庶，大人的功劳不小啊。
吉江面露苦色的说道：小城虽然富裕，但是现在大名混战不休，我日日殚精竭虑也不过是勉强保住高田平安而已。百姓的生活距离那些大城的居民还有不小的差距，我实在是有愧啊。
姜宇问道：大人刚才所讲的鲑鱼我看就不错，味道鲜美之极，在大明也是少有能与其媲美的食材。就没想过通过商人往外流通一下，应该是紧俏货。
吉江眯了眯眼，说道：阿姜小姐有所不知，这大鲑鱼价格不菲，国内又山路难行，不是寻常商人能够贩卖的了的，也就是我们高田靠海才能经常见到，内陆的达官显贵想品尝一下都要花费不菲的。
姜宇又问道：难道没有想过找一下外国的海商？能远渡重洋过来的商人，身家可都是不小的。
吉江叹了口气答道：不瞒阿姜小姐，高田城是越后的产粮区，上杉一族对我们看管得太严格了，根本就没有几个商人能够到我们这来，就算过来了，也只是一些小商贩，难啊！
姜宇正了正色说道：吉江大人的难处，我也能理解，原来也跟您聊过合作的事，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家夫很不高兴，回到府内就对我发了一通脾气。好在，我家祖上也算是高田出身，好说歹说才安抚下来，不然家夫是不会出席您的宴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