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长夜将明59（1 / 2）
深梦之境，碎了。
碎的很彻底。
就像是被夏澄捏碎的梦核那样，深梦之境“炸”成了万千光点，不同的是，它们没有逸散，而是漂浮在漫漫“长夜”之中，胜过晴夜繁星。
它们是深梦之境仅剩的光，而这份“厚重”的光，此刻，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不止是眼睁睁看着夏澄消失而无能为力的“未来的季清辞”，还有“不远处”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好消息的“梦中的季清辞”。
她们都是季清辞，却又都不是季清辞。
因为真正的季清辞，在此时，还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就像睡美人等待着王子的吻。
她也将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那样，拥有童话故事般美好的结局。
……
深梦之境，碎了。
碎的很彻底。
所以，纵使何林夕和混沌，面对一个把解构刻进了命运里的梦境世界，也无能为力，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历史的长河中，舀起一瓢生命的流水，期待其中涌动着希望。
“怎么样，是不是惊喜不断？”
混沌没有挣扎，顺着深梦之境因破碎而引起的洪流飘荡，并将声音精准地传递到同样“随波逐流”的何林夕的耳中。
“嗯。”何林夕淡淡地回应。
这并非他不屑一顾，只是他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了“洪流”上，企图窥见“初来乍到”时，在夏澄身上看到的雾中之花。
混沌和夏澄初次见面时，曾这么说过，“我几乎了解你的一切。”
何林夕亦是如此。
起初他觉得有趣，是因为混沌觉得有趣，后来觉得有趣，是因为他竟从一个“普通人”身上看到了“几乎”。
混沌的实力是梦之界数一数二的存在，加上成名早，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早就让他能够坦然面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何林夕不同，当然，这并非他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他也经历过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转变。
所以，其实何林夕只是难得地寻回了好奇。
此刻，夏澄构筑的深梦之境因为破碎而爆发“碎片洪流”，得此机会，何林夕心想也许能从中窥破那“几乎”
感知到何林夕的举动，混沌叹了一口气，“别看了，我早就看过了，没用的。”
何林夕闻言，很干脆地停止了观测，“什么意思？”
“他最重要的部分被宛奇释梦录掩盖起来了，除非能对上TA的‘频率’，否则，你这种钻空子的观测手段是不起作用的。”
“听起来你倒是很无所谓，那么回到最初我问你的问题，你‘擅离职守’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你的好奇心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被消磨掉了吧。”
混沌哈哈一笑，“是啊，所谓的七情六欲，对我来说早就是过眼云烟。”
“那是为什么？”察觉到混沌有意要全盘托出，何林夕不留喘息的机会问道。
“你不是一直埋怨我，身为师傅却不做师傅该做的事情吗？我此行，就是来履行这一个职责的。”
何林夕没有接话，而是等着混沌自己说下去，既然话头已经开始，他也不在乎这点时间，毕竟都等了这么久了。
“我信奉‘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准则……”
“那是你偷懒的借口吧，这句话还是你从我这学来的。”何林夕忍不住吐槽道。
混沌也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算是带过了这句开场白，“不过，之后看你愈渐消沉，而事情又是因我而起，我再这样置身事外，就显得不近人情了，所以你别看我平时都在，额……劳逸结合，其实我还是很关心你的。”
劳逸结合？何林夕顿感无语，无力吐槽。
而混沌的铺垫似乎也到此为止，接下去，他换起了郑重地语气，说道：“然后，在一众‘事件’中，我瞄准了宛奇释梦录。”
“当年的宛奇很厉害，厉害到能跟梦之界分庭抗礼，所以，有些时候，我是很相信她的眼光的。”
“所以之后宛奇释梦录的碎片流落在外，我抓着那两个老顽固立刻就去锁定碎片的位置了，虽然过程比较漫长，但我们还是赶在‘事发’之前，回收了大部分的碎片，剩下的也一直在观测中，而我锁定了的碎片坐标中，就有小澄这个世界。”
“我本来是想直接回收的，可是，一直以来都很‘配合’回收的宛奇释梦录，在这一次却出奇地做出了‘反抗’。”
“所以，我想看看，被宛奇释梦录‘看中’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跟你不一样，我可以说是从头看着小澄变成现在这样的，因此，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启发的机会。”
“启发？我吗？”何林夕算是听出端倪了。
“没错，虽然量级不一样，但是他跟你很像，都有差不多的经历，所以我想，他也许能给你启发，更重要的是，他是宛奇释梦录‘看中’的人，这里面的‘启发’说不定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在混沌向何林夕解释用意的过程中，碎片洪流逐渐温顺了下来，这代表深梦之境的崩坏，即将迎来收尾，而新的梦境层，即将诞生。
于是，解释完的混沌和得到解答的何林夕，也在此时，强行稳住了身形，悬浮在碎片洪流的末端位置。
“貌似要开始了。”混沌说道。
何林夕点点头。
夏澄构筑的梦境，在TA的蓝图下，有着多层梦境的特点。
这样的梦境世界本身就具备从内在诞生新的梦境的能力，只是像夏澄这样直接毁掉一层梦境再去重构的情况比较少见，因为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扬短避长了。
可是，夏澄就这么做了，目的是……
随着碎片洪流消弭于无形，置于长夜的梦境世界迎来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以季清辞为中心，属于深梦之境的光点开始抖动，彼此共振，产生新的频率。
由点到面，新的梦境层开始构筑。
原本夏澄站立的位置，没了人影，倒是多了“一团”不断变化的光芒。
如果夏澄曾抓住机会欣赏的话，那么他将知晓，所谓梦核，其实就是照进世界的第一道光，光的形状，那自然是千变万化不拘泥于一形的。
不过，得益于“谋权篡位”的夏澄，新的梦境层的梦核，将难得地拥有唯一的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