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新楚儒家的痛苦83（2 / 2）

以往的舆论，很大程度上其实也就是他们这些贵族的意见，现在连守住舆论的条件他们都做不到。

新的舆论范围更广更大，他们还只是停留在士人内部臧否人物，已经落后太多了。

老名士们对此，只能生闷气，毫无办法，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不少人无可奈何，但是他们深信传统，大多数人投身于旧学问的整理。

一部分在沉淀自己的学问，花新楚的钱，投资我自己，我学成了就跑到建邺。

军队退役的士兵要进入新楚地政务系统，考试和文官考试一样，都是放在学宫进行。

只不过人数太多，学宫也不好安排下来，只能分批次考试，每次组织五千人考试。

“这是第几批考生了？”司马邺问道。

“听说是第四批。”回答他的是和他同时出仕新楚的副手，周札的次子周稚。

司马邺大惊，“新楚怎么有这么多识文断字的士兵，太吓人了，皇兄送我的王府护卫没几个认字的呢。”

周稚回答他，“听说新楚的士兵不仅要习武，还要读书识字呢，可以说是文武双全。”

“要不要向新楚政府要几个来做保镖，威风极了。”司马邺说道。

“不行的吧，你回去问问我父亲，让他去打探一下。”

司马邺几个月前到了新楚，新楚也不限制他的安全，他在江陵城逛了很久，失去了新鲜，后面发现楚才学宫才好玩。

没办法，江陵城几乎所有小孩都在学宫上学，为了有人陪他，周札还特意让自己儿子跟着来了江陵。

了解新楚的情况之后，周札想让自己儿子在诸子研究院学习，也不敢轻易动手，怕被其他人弹劾，他不是那些青年人，做事没有顾及。

司马邺也很喜欢学宫，但是不喜欢去诸子研究院。

周札很小心，在江陵的事情，大小都要让朝廷决定，尤其是司马邺的事情。

新楚没有把他们当人质，他们的行动很自由。

但是司马家现在可是没剩几个人了，司马邺还是皇帝仅剩下的两个弟弟之一，他的事情，再小也可能变成大事。

万一出了事情，以后皇帝追究起来，很麻烦，政敌还可能借此攻击他。

知道自己弟弟在江陵过得还不错，司马恕就放心了，司马睿在对新楚的战争中，失败得很彻底，对他的名望打击不小。

但是司马恕在洛阳待久了，见惯了朝廷的斗争，听说自己弟弟没事，他也就放心了，人心难以预测。

司马恕觉得，弟弟回建邺，未必比在新楚安全，也就同意了让司马邺留在新楚，甚至也答应了司马邺进入学宫学习的请求。

毕竟当年刘渊都可以在洛阳的太学里学习，这事影响不大，但是得到了不少新楚学宫的消息后，司马恕只答应让司马邺在诸子研究院学习。

诸子研究院也不是铁板一块，最大的山头是院长王衍，王衍身边团结的都是对新学不是很反感的名士，他们大多都比较道家，看得开，也是所谓研究诸子的主流士人。

其次就是范宣为代表的儒家一系，这一派人不是很多，毕竟儒家在这个时代就不是士人学术研究的主流，但是很多人不喜欢王青的新学，厌恶王青，厌恶王家，于是集结在范宣周围。

而且他们很多都是来自豫州等北方的士人，他们以前之所以挤不进去洛阳，就是不喜欢洛阳的学术风气。

司马邺当然也就选了名士多的那一边，王衍虽然是王家人，可是名气是在天下很响亮。

尤其是北边的洛阳名士，因为战乱死了不少，王衍这些老头，名气就更高了。他家三兄弟，裴家的诸名士，郭璞，干宝等人，整天清谈，乐此不疲。

相对于忙碌任职，他们更喜欢这种悠游自在的生活，校注古籍的同时，也修订他们自己的著作。

在诸子研究院上学的少年们，和他们在诸子研究院的父辈不一样，他们父辈的思想大都已经定型了。

这些少年其实对学宫的科学更感兴趣，言之有物，有理有据。

学什么诗经之类的，天天背书，无聊枯燥。

尤其学宫的小学院，学生们经常欢声笑语的，他们却要面对父兄逼着他们背书的大板子，大都愁眉苦脸。

新楚是规定大家可以选择，可是那都是成年人，他们这些小孩，只能听监护人的。

诸子研究院的学生们，经常瞒着父辈学习新学，被发现将是一顿毒打，可是学宫也不是法外之地，不允许体罚学生，亲父子也不行，被发现会被制止。

但是人家打孩子，哪里会在人潮人海中。

有几个小孩被打了，打得受不了，逃离家中，不回去了，学宫可以收留他们。

这些大人急了，有的报官说学宫抢了他儿子，但是新楚地法律反而惩罚他们，让他们去搞义务社会工作，在他们看来，把脸都丢尽了。

没办法，学宫是新楚最讲究的地方，实在受不了，只有离开新楚了。

不过另外的办法，就是把这些不听话的孩子，送去老家，可是他们老家在打仗呢，送回遇到不测怎么办。

因此，诸子研究院的棍棒教育减少了很多，有些士人对传统的信仰没有那么深厚，又疼爱自己孩子，就随他去了。

一些儒家士人形成共识，新楚这些禽兽，该管地不管。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就说了，父尊子卑，汉章帝的时候，《白虎通义》就确立了三纲，父为子纲，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从儒家的角度讲，人和人之间的亲疏，子女要孝顺父母，甚至不论是道家还是儒家，《孝经》都是重要的童蒙读物。

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明清时期的道学氛围。

信仰道家的人就好多了，没那么要求严格，随便，于是他们好多人的孩子都跑去学新学去了。

诸子研究院也不是完全和其他学院隔绝，每年春季，学宫有运动会，一些开明的士人，也会组织孩童们和其他队伍比赛，不过他们的成绩向来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