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打龙脸53（2 / 2）

“这事用得着你提醒吗？我听说你最近勾搭一些来路不明的商人，你才要小心些，要是被太傅察觉，小心拖累全家。”傅宣和弟弟针锋相对，他家这么有钱了，自己这个贪婪的弟弟还要和南方来的人勾勾搭搭。

傅家在他祖父时期，已经有了诺大家业，实在搞不懂这个弟弟怎么就贪婪没个够。如果傅畅知道，一定反驳他，家里你是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候家里的财产能给我多少。

“别吵了，一天天吵得我头疼，都给我安分点，老夫还没死呢。”傅祇提高声音说到，贪恋财物很正常，现在的士风也是如此，不是大问题。

说到南方商人，傅祇听出了大儿子的言外之意，好奇问道，“你认识的商人是荆州来的？”

傅畅本来不想说这个，可是父亲问起了，他也不敢不回答，于是扭捏道，“说是从南边来的，没说是荆州，我也不太清楚，我和他们往来不多。”

傅祇感叹道，“当初王夷甫离开洛阳，我就知道不对劲，他可是立马就进位三公的人，没想到他家居然要做这种大事，不觉间，现在连朝廷都对他家无可奈何了，可是据民间商贾传来的消息，荆州走的实在不是王道。然而如今天下有事，荆州未必不是一条退路，老二啊，和他们多沟通沟通，家族存亡，才是大事，余者不足一论。”

类似于傅家这种大族很多，这也是荆州的情报组织和商人能在洛阳存在的重要条件，什么国仇家狠，道路纷争，只要不影响他们赚到钱，享受美好人生，都好商量。

现在可以说是华夏历史上最开放的时代了，那种有类似于宗教信仰的儒家不在主流。只可惜上百年的时间，没有找到新的有效率的贵族共和道路，他们虽然用知识垄断了社会资源，可是却不能组织起来，使得社会得到进步。

广大农民创造的财富，被他们这些士族，一代又一代地浪费掉，最后他们士族选出来的人，解决不了社会的崩溃，甚至连看到马都害怕。

直到几百年后，入主北方汉化的蛮族终于又拾起秦皇的帝制，历史才回到儒表法里的道路。这明明是很利于发展异端的时代，社会上的阻力不是特别大，如果在后世宋明，儒家的经史子集广泛传播，传统的拥护者大增，加上儒学引入佛学而深化，一切异端存在的空间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就是大批的人不怕死了，当然不是所有人。感觉江水过凉的大有人在，很显然，如果所有人都为国朝与外敌拼命，谁能和他们为敌。他们最多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家拼命，那样根本不够。当然受了皇恩的武士们，百姓们，会为皇帝欣然效死，今日在宫城就是贬低流血了。

这些士族们正在考虑自己家的存亡的时候，皇帝凄然地坐在显阳殿，今天皇帝的尊严大受打击。

一个太监过来送吃的，司马炽摆摆手让他走，“朕不想吃，端走。”

太监不敢违抗皇帝的想法，只能端着食物退下去，旁边的皇帝亲近的太监轻声说，“陛下，还是吃一点吧，熬坏了身体让奴才们怎么办。”

司马炽有点生气地说道，“天下之大，有谁在意朕的死活。”

大殿的侍卫们听到都低下了头颅，就显阳殿这几百人，我们怎么和太傅斗，今天进来的就是几千人，皇帝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太监跪下对皇帝用力磕头说，“奴才无能，愧对陛下。”

司马炽阻止道，“愧对朕的人多了，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侍卫们听了更觉羞愧了，太监下去之后，司马越心里笑了，这就是商君所说的势吧，只要司马越不敢对我动手，终有一天，我会赢的。

他早就知道这种搞法要赢是不可能的，除非能联络地方大员，有他们支持才能打赢司马越。

否则只要司马越还在，如今的情况不像之前诸王争权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各王手里都有很多郡国兵。

他现在虽然是皇帝，可是能指挥多少人，目前可以说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靠不住，这就是大位之争，只要他守着大义，司马越拥有十万精兵又怎么样，对他毫无办法。

他故意和缪播他们想要搞司马越，司马越在洛阳布置了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收不到消息。

既然早晚要和司马越争，索性直接明牌，和司马越割裂，诸多士族你们来选择吧，选择太傅，还是保皇，像傅司徒说的那样，讲什么孝悌，毫无作用，大权怎么能出自两个人之手？

不争，早晚要和皇兄司马衷一样死去，只要司马越不敢杀他，取而代之。他就是最后的赢家，和慢慢等待不确定的死亡相比，直接拼一把才是最好的选择。

把司马越逼炸毛之后，他才会昏招频出，自己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皇兄在天之灵一定不要怪我，为了父皇传下来的天下，只能对不起你了，这就是我们生在皇家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