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穿着红西装的,就是曾红40(1 / 2)

王春彧看了一眼周惜烨,又看了一眼齐子宸。

“又来?”语气无奈。

刚到斯里兰卡第一次开会的时候,齐子宸和周惜烨中间就隔着一条街,今天还拓宽了二车道。

“你俩大姨妈吗?一个月来一次?”王春彧两根手指头敲着桌子。

齐子宸不说话,周惜烨也不说话,蒲银砾跟郭文韬隔着桌子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邵崇兰和唐江洲眼珠子从左滑到右再从右滑到左,四个眼睛都不够看。郎东哲坐在窗边,带着白手套翻着铁箱子里的针筒,哗啦哗啦的。

“这个。”郎东哲顿了顿,“哪来的?”

“挖出来的。”蒲银砾老实回答。

“哪里挖出来的?”郎东哲抬起头。

郎东哲的眼神多少有点凌厉,看得蒲银砾心头一紧,“怎么了?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知道才紧张的。”郎东哲举起一个针管,举在日光灯底下看,“废弃有段时间了,看上去像是什么实验失败的结果。”

“会不会是那个,”唐江洲指了指太阳穴,“我和齐子宸的那个?”

“这个我好奇很久了。”齐子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要研制那种东西?就是为了对付警察吗?如果是,为什么不大批量使用?”

蒲银砾看着郎东哲手里的针管,找到的时候天暗,手电只能看个大概,现在对着灯光看清了壁上结块的液体,像琥珀一样,迎着光的时候还微微发亮。

蒲银砾呼出一口气,仰倒在椅子上,“有没有可能,它跟本也不是为了对付警察,它也根本不是要杀你们?”

“它本来就是不致命的。”郎东哲看了一眼蒲银砾。

“我的意思是说,用的人可能都不一定知道有什么效果。”

“你自己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王春彧斜了蒲银砾一眼。

“我只是说可能。”

“为什么这么觉得?”郭文韬问。

“没有大批量使用过,带有定位系统,大量废弃,不致命。”蒲银砾顿了顿,“听着就很像个实验啊。”

“那为什么要用齐……他们做实验?”周惜烨干咳了两声。

唐江洲一个战术后仰,“不至于吧,名字都烫嘴了?”

周惜烨就像落枕了一样,脖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转一下。

“最初的目的并不一定是实验,或许只是利用它的第一层效用短时间失去行动能力而已,之后便顺势进行了实验。”蒲银砾有些像自说自话,“我甚至怀疑,这些药品最初研发的目的,可能是好的。”

“什么叫好的?”王春彧看着蒲银砾。

“它有可能是为了治疗毒|瘾而研发。”蒲银砾转头过来,“但是它失败了。”

王春彧冷笑了一声,“越说越离谱了。”

“你们可以试着相信我。”蒲银砾的声音平稳,“因为我知道得比你们多太多了。”

“比如说?”郎东哲把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举个例子。”

“曾律师。”

蒲银砾口中的三个字刚刚落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王春彧手里的钢笔一松,笔尖在掌心划出很长的一道墨点。

蒲银砾像是很满意这种反应,“这个人,是你们的上司吗?”

“直系上司。”郭文韬回答。

“他帮了他纳很多年了。”蒲银砾看了郭文韬一眼,“不只是他纳,几乎东南亚地区的所有毒|枭都一定程度上从他那里获益过。”

“包括你?”

“不。”蒲银砾摇头,“我不跟中国人做生意。”

郎东哲和王春彧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郎东哲手里还攥着空落落的针管,里面的液体凝在壁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邵崇兰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什么也不能做。”邵崇兰也没有想到回答的会是蒲银砾,“但我可以。”

“你能干什么?”

“我手里有他儿子。”

“他还有个儿子?”王春彧凑上前。

“对。”蒲银砾点头,“叫曾靖。”

“叫,什么?”郭文韬声音里的颤抖都把蒲银砾吓了一跳,转过脸的当头才发现一瞬间郭文韬和郎东哲都变了脸色。

“你认识?”蒲银砾看着郭文韬多少有点发白的面庞。

郭文韬很久没有说话,日光灯照下来能看清慢慢失去血色的嘴唇。

“是谁?”蒲银砾凑身上前。

“这就是为什么,他纳说,你是被选择的吗?”郎东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暗沉。

“什么意思?”蒲银砾看看郭文韬,又看看郎东哲,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更差。

底下坐着的王春彧看上去比蒲银砾还蒙。

“他们两个有小秘密。”邵崇兰的声音在旁边悠悠的。

“曾靖跟你有什么关系?”蒲银砾盯着郭文韬的眼睛。

“他跟我没有关系。”郭文韬抬起头,“但本来应该在这里的是他。”

蒲银砾呼吸一滞。

“本来应该加入低烧计划,成为一个顶级缉|毒警的人,是曾靖。”郎东哲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郭文韬。”

“你是从来没去过后备军队的对吗?”周惜烨忽然开口。

郭文韬点了点头,“我的军毕照和履历都是后来补上的。”

“当初军队里的那次选拔,第一名是邵崇兰,之后是石凯火树和潘宥诚,曾靖是第五名。本来加入低烧的五个人,应该是这五个。”郎东哲看了郭文韬一眼,急切地补上一句,“但郭文韬的能力绝对在他们之上,完全可以胜任低烧的行动。”

“而且我有必须要加入低烧的理由。”郭文韬的声音坚定。

“你为什么没有去过军队?”齐子宸看着郭文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去吗?”

郭文韬看了一眼郎东哲,那厢无言地望着他。

“你现在最好说出来,不管是什么。”邵崇兰开口,“现在不坦诚,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郭文韬深呼了一口气,“我的父亲,是个劣|迹警察。”

蒲银砾咬住了嘴唇。

“如果没有他的打点和通融,扎曲当时就不可能发展成那样,也不会对中国内陆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郭文韬一字一顿说得很慢,“他后来被捕了。因为这个污点,我没有办法加入军队,但我一直跟着郎东哲训练,我必须参加低烧。”

“这件事情你知道吗?”唐江洲问王春彧。

王春彧气都要喘不上来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件事情。”郎东哲干咳了两声,“一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低烧有功,所以我留在局里了。”郭文韬看了蒲银砾一眼,“但是父辈的事情,一直留在档案里,曾律师也是看得见的。”

“你顶掉了曾靖的位子。”齐子宸吐出了一口气。

郭文韬点头。

“你知道曾靖现在什么样吗?”蒲银砾看着郭文韬。

“我不知道。”

“他很有名。”周惜烨抬起头,“他在越南一带做生意,生意做得很大,毒|瘾更大,出名不是因为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赚得还没吸得快,欠债欠遍了整个金三角。”

郭文韬张着嘴,看看周惜烨,又看看蒲银砾。

“你觉得,他变成这样跟你有关系吗?”蒲银砾问。

“这怎么可能赖得到他头上。”郎东哲的声音发冷,“是文韬拿着毒|品往他嘴里塞的吗?”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低烧一个机会的。”王春彧指尖敲着桌子,“他不参加甚至还能活得久一点。”

“但曾律师不这么想。”蒲银砾打断王春彧的话,“他觉得是因为文韬的顶替,导致他儿子的消沉和上瘾,所以他让他纳选中了文韬。”蒲银砾顿了顿,“他真的把毒|品塞进了文韬嘴里。”

“六年前因为他不是缉|毒科的成员,所以没有办法控制事情的发展,所以他苦心孤诣来到缉|毒科,一边给他儿子保驾护航,一边报复你?”王春彧抬头看着郭文韬,“是这样吗?”

“你管这种事情,叫保驾护航吗?”邵崇兰声音冷淡。

像是信息量太大了,郭文韬半天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蒲银砾越过桌子想去拉男孩的手,那厢唰地缩了回去,像受惊的猫咪一样,眼神飘忽地在蒲银砾脸上划过一圈,又低下了头。

“你没有必要自责啊。”蒲银砾急吼吼地开口,“他变成这样……”

“我没有。”郭文韬很快地打断了蒲银砾的话,“我没有自责,我也不后悔。我就算当初没能加入低烧,我一个人也会来金三角找扎曲,这是我这辈子一定要做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一个人来?”齐子宸冷冷地看着郭文韬,“为什么要顶掉他的位置?”

“因为文韬比曾靖远远更适合这个任务,如果他能够有进入军队的机会,他会是那次选拔的第一名。”郎东哲手里还攥着针管,来回摩擦着。

“但他没有。”齐子宸转过头看向郎东哲,“这是事实。”

“因为缉|毒警和普通刑|警不同,他们牵扯的东西太多,任务的重要性、风险性和秘密性都是顶尖的,所以背景有一点污点记录在册的人都会失去资格。”邵崇兰一如既往地平淡,“这是规矩。”

郭文韬忽然笑出了声,转过头看向邵崇兰,“如果按照这个规矩来选的话,你看看这一屋子,有多少人是符合的?”

“正好一半。”邵崇兰像是料到了文韬的问题,应得特别快。

“这是我们的优势。”郎东哲靠在窗户上,“因为我们有王春彧,所以我们敢用周惜烨和蒲银砾,因为我们有周惜烨和蒲银砾,所以我们现在才没死绝了。”

邵崇兰微微点了点头。

“你觉得,一张白纸画上了黑色的痕迹,它还能洗干净吗?”齐子宸瞥了一眼身边离他十万八千米远的人,轻轻地问。

“你不一定要洗它。”郎东哲看着齐子宸的眼睛,“你可以把它翻过来,只要足够厚,它就是白的。”

齐子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齐子宸笑的时候眉眼都会缓和,看着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看得郎东哲也不禁发笑。

“足够厚,这话听着像骂人。”邵崇兰也弯了嘴角。

唐江洲抬手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哥,没事,你爹闯的祸我五年前就帮你解决了。”

郭文韬握了握唐江洲的手腕,“可惜,我没看见他死的样子。”

“我跟你保证,他死得特别难看。”唐江洲用手指头在脑门上比了个圈,“脑袋上这么老大一个洞呢。”

郭文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齐子宸隔着长长的桌子对上了王春彧的眼神,那边有些飘忽,像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齐子宸对着王春彧微微点了点头。

“我原谅你了。”王春彧忽然开口,四个字穿过了整个会议室,听得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你原谅谁了?”郎东哲低头问。

“我吗?”郭文韬指着自己。

“我吗?”蒲银砾也指着自己。

王春彧一双眼睛一时都不知道往那儿看。

“那…是我吗?”周惜烨有些茫然地问。

“是我。”齐子宸开口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呛得所有人闭嘴了。

“他俩怎么了?”王春彧在桌子底下拉邵崇兰的袖子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分手了。”邵崇兰一动不动。

“分手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喊得太大声的王春彧瞬间捂住了嘴,“他俩还能分手?”

邵崇兰一脸鄙夷,“你跟郎东哲都能上///床,人家为什么不能分手?”

王春彧的脸唰就红了,“这种事情能不能不要老说?”

“你先拦住他。”郭文韬指了指站得笔直的郎东哲,“他就差去报纸上登两个版面宣传你们的故事了。”

“你图什么啊?”王春彧一脚揣在郎东哲脚踝上。

“没图什么。”郎东哲一脸淡然,“怕让人抢了。”

“去哪里?”郭文韬靠在楼梯上叫住了蒲银砾。

蒲银砾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出去一趟。”

“你心虚了。”郭文韬的手肘抵在楼梯上。

蒲银砾转过身,“我在外面还是有个团队的,不能不管。”

郭文韬直起身,向着蒲银砾走过来,“那我呢?你管吗?”

蒲银砾后退了一步,“这里是客厅,你别放肆。”

郭文韬一脸疑惑,“我干嘛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蒲银砾晃了晃脑袋,“你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一定没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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