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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好欢实。”林晏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他之前在船里坐着,一遍遍消化着这个消息,好似他的天地都倒了个个儿。此时他亲手再摸,那些个糊涂纷杂的念想似乎都不复存在了,他一点儿也不想移开手。

“你那时远在西境,兹事体大,我不敢贸然告诉你,也未询问你意见就……”

“我很欢喜,”林晏抢话,他一寸一寸地移动手掌,“你留下孩子,你气那北蒙人,我都很欢喜,你心里有我。”

周璨转过脸来,挑眉啐道:“你这不是废话。”

林晏贴上去,鼻尖蹭了蹭他,眼睛缓缓红了:“留玉,我从前总要计较的,计较你给我几分,是多是少,是我作茧自缚了。”

周璨蹙了蹙眉,他伸手覆在林晏手背上,轻缓又郑重道:“无晦,心从来都是囫囵的一个,哪有几分几分给的?我给人,向来都是给十分,从前是,如今亦如是。”

林晏浑身一震,终是忍不住偏头吻他的唇。

第五十七章 天明

林晏捧着周璨的面孔,如愿以偿地轻吮了他的唇,正要松开,周璨咬了咬他唇瓣,送进舌头来,林晏脑袋微微一仰,喉咙跟胃都热痒起来,没等他反应,周璨朝他挤靠过来,林晏便下意识搂住他腰身,接着周璨修长又微凉的指头便拢到他身下。

“唔……”林晏一个激灵,忙抓住周璨的手腕,热着脸道,“你别作弄我!”

周璨的唇还压在他嘴角,闻言勾唇笑了,在他下巴上啄了啄:“我如何作弄你了?”

林晏在被子下推拒他的手,偏生周璨的手指灵活得要命,边躲还边一点儿没耽误地在他那处摸了好几下,林晏倒吸了一口气,不敢推得太过,终是被他得逞,周璨何等熟练的手法,林晏的分身急急就顶起在他手心。林晏算是明白过来周璨不是跟他闹呢,咬牙憋着喘息道:“留玉……”

“嘘,”周璨的手指缠绕着他,鼻息微微粗重,贴着他耳畔道,“本是想与你说些要紧的话的,我半道改主意了……”

林晏眼睛微微一张,便听周璨又笑:“你来亲我的时候我便想,那些是无甚要紧的,情人久别重逢,要紧的只有一件事。”

林晏真是要被他说得背上淌汗,压抑道:“可是你……”

“想那么多做什么,”周璨的眼睛在昏黄灯光里幽幽地亮,“安儿,你我这些年,都想得太多了。”

林晏怔住,眼睛猛然便酸热无比。他将手虚拢在周璨耳后,复又吻了上去。

少年人的身子总显得骨削肉薄,细看却不失矫健。结实的肌肉紧紧依附在骨骼上,曲折时显现出漂亮的线条来。周璨双手搭在林晏肩膀,不禁握了握,感受手下略显厚实坚硬的手感。左肩疤痕虬结,不止这一处,林晏身上新添不少大小伤痕,有些还泛着新鲜的红,给这副身子平添几分野性。周璨指头轻抚林晏后颈的旧伤,一处处看过去,心中诸多感慨,抬眼,便对上林晏那双清润的眼睛。

周璨呼吸轻轻一窒。屋中昏暗,只有床边一朵烛火恹恹微晃,映得林晏眼中浅淡光亮明明灭灭。饶是如此,周璨仍在林晏眼中那池清水中轻易瞧见自己的影子,满满当当,仅仅只有自己。他将那支精心照料数年的青竹从自己的院中移出,丢进西境的漫天黄沙与冰霜风雪中,砂石冰雹在竹身刻下累累伤痕,可青竹终究挺过所有考验不曾被折断,在那严酷边境肆意生长,挺拔高挑。他的小少年长于繁华灿烂的京都,又看尽了广阔的天地,归来时,眼中依然仅有自己。

“看着我吧,无晦,看着我,”周璨轻柔摩挲他眼角,低哑道,“你只看着我吧。”

周璨着实心有不甘,他半生被困于樊笼之中,多求而不得,如今身心俱是疲累,总觉年华衮衮将他抛却,恍惚感叹林晏与他好比日月,日初生月将落,不合时宜。如今再看林晏这般全心全意地痴望自己,周璨心中像是被燃了一把火,那些落寞喟叹都被付之一炬,只剩下满心的滚烫。似乎叶韶的离去,叫周璨的一部分跟着死去了,而林晏的存在,却叫周璨剩下那部分又生机勃勃地活络起来。

林晏双手搭在周璨腰间,听见他这话,本以为他在撒娇,便笑着抚了抚他隆起的肚腹,道:“放心,我移不开眼睛。”

周璨低头冲他笑了,那双瑞风眼眸弯出好看的弧度,浓密的眼睫开合,林晏却觉得面上落了两滴湿热。那是周璨落的泪。

林晏蓦地慌张起来,想要支起身体:“你怎么哭了?”

周璨牢牢压着他的胸膛不叫他动弹,仰头轻轻吸了口气:“无妨。”

林晏握住他一只手腕,隐隐明白过来,喉间酸楚。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周璨道:“无晦,我手上沾过许多人的血,有罪的,无辜的,我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断算不得一个好人……”

“别这么说,我也杀过人……”林晏急忙打断,将他扯得低下头来。

“你别打岔,我是想说,尽管我并非善类,”周璨一双眼睛通红,“但我对叶家,对你,真心相予,问心无愧。”

“无晦,你看着我,看清我,好与坏,都看清楚了,”周璨声音低弱,黑沉的眼中浮起淡淡湿意,被周璨执拗地压在眼底,“看清楚了吗?”

林晏胸膛急急起伏,用力咬了咬后槽牙。

周璨是他的天。林晏的一切都是周璨给的,除了爱他,林晏想不出自己的归处。他本以为自己谨慎追随,倾心赋予,足够卑微。可他没想到,周璨也会彷徨,也会踌躇,也要像如今这样,虚张声势地,强硬地要听他一句确认。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情爱之中,哪有高低,真心相碰,最亲密也最脆弱。

“我知道,我知道的,”林晏将周璨的手拉到嘴边吻他掌心,见周璨终于松动,他起身将人揽入怀里,“我知道你有多好,所以我不在乎你有多坏,留玉,将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想你所想,成你所成。”

周璨轻轻吸了口气,泄露喉中些微哽咽。林晏便吻他嫣红的眼尾,周璨顺从地闭起眼睛,潮湿的眼睫扫过林晏的唇角,林晏按捺不住地深深吻他,深觉言语匮乏,便用多些行动叫周璨感受他的心意与决心。

周璨被林晏托着腰,稳稳放倒在床上,随着林晏落在他脖颈和胸膛的细碎亲吻微微战栗。他们久不相见,周璨有孕之身更是分外敏感,这会周璨只觉得方才那些纷杂情绪模糊遥远,全身热得他头昏,他眨了眨眼,眼前都是朦胧的光影,只得扣紧林晏的一只手,他摸到林晏掌间当年放血祛毒留下的伤疤,便又想起那时林晏在他怀里昏过去前盯着他的眼神,不由手脚酥麻。

“呃……”周璨仰了仰脖颈,屈起腿来,那是林晏埋首他身下,含住了那处昂挺。林晏掐住他腿根,不让周璨下意识并起腿来,一面吞吐*舔*弄。周璨的分身在他嘴里急急颤抖着,似乎是禁不起他这般挑逗。林晏只觉得可爱,便将他一条腿抱在肩上,将那东西越发深地含进去。其实周璨与他屡次欢好,除了第一回周璨醉酒那次,其余都显得规矩克制,似乎周璨总在顾忌退缩。林晏不曾见周璨如此情动的模样,他黏腻又断续地哼吟,连大腿内侧都绷得紧紧的,覆着薄薄的汗,在接近高潮时甚至细细抽搐起来。

周璨很快泄在林晏嘴里,不自禁地收拢双腿,正好压得林晏差点儿撞到他肚子上。林晏将脸贴在那片膨隆处,不知哪个小家伙动了腿,轻轻一下起伏正好招呼在林晏面上,他心中惊喜,忍不住用力地嘬了嘬周璨的腹底。周璨招架不住,喘着气躲了躲,拿手来隔林晏的唇,林晏便轻咬他的手指,凑上去追问:“舒不舒服?”

周璨喘得厉害,只能别过头去,掐了掐林晏的脸。林晏笑着来亲他,周璨躲不过,被他堵了个正着,唇舌纠缠间不免尝到那种味道,周璨拧眉,林晏笑道:“你嫌弃什么,我倒是觉得味道很好。”

“你在西边到底学了些什么?”周璨感到林晏又在吮他后颈,舔他的脊椎骨,只觉得浑身像背抽了筋似的麻软。

林晏咧咧嘴,不敢说。军中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不乏有闲暇时结队去近处镇上*招*妓*的。馆里多有粟特和龟兹的胡女,身材结实,高挑丰盈,手段大胆。林晏被强行拉去过一次,当然没有点女人,倒是被迫观摩了些许,另还有一些兄弟回营时描绘的场景,林晏只能说,求欢是男人的本能,只要是在男人堆里生活上一年半载,想不会点啥都难。

“学了些伺候王爷的本事。”林晏扯过垫子,体贴地垫在周璨腹下,周璨护着肚子调整了姿势,林晏的一条腿便**他腿间来,周璨闷闷叹了口气,因是林晏的那根挤进他臀缝,贴着那处来回磨蹭。

周璨知道林晏顾及他此时不便才用了侧入的姿势,但这种什么也看不清的*体*位叫周璨有种不在掌控中的心虚,只好轻声嘱咐:“你慢点。”

林晏撑起身体,拨开他额角的湿发,将唇印上去:“我有分寸。”

周璨先前说得实在没错,情人久别重逢,除了肌肤相亲,其他都是不甚要紧的。一寸寸一分分,直到两人无法再更紧密,那些经历了数月的无着无落的思念总算是被稳妥放下,爱意与欲望交织着冲进心房取而代之,叫两人脑中再无过去未来,只有这刻的尽情交融。

挑火的人这会在余韵里低哑地喘息,软得连手也抬不起来。林晏其实并未彻底尽兴,但也不忍心再折腾怀着身孕的人,便老老实实搂了周璨半晌,待怀中人呼吸逐渐平稳,林晏便起身,想去打盆水为两人简单清理一下。

他甫一往后一撤,周璨便迷迷糊糊握住他手指,道:“你要去哪儿?”

“我拧个帕子给你擦擦。”林晏心里软乎,又在他耳垂上亲了亲。

周璨抬起眼皮:“你叫揽月来弄。”

“这……”林晏面露尴尬。

“你顾忌什么,”周璨轻轻咳了咳,“我方才叫成那副样子,她哪里听不见?”

林晏没料到他能大大方方说出这种话来,愣了愣,只好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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