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下室暗谋与梦中垂绳（1 / 2）
暂停键按下，画面定格于汽车被击中的一刻。
投影仪反射的光铺在众人的脸上，他们面色凝重的看着这监控画面。没人说话，只有“沙沙”的笔记声。
这是一个叫“井木轩”的组织，几周前这些人突然发现自己是专门对抗这些怪物的专业人员，被调到鲤城研究这些被叫做“梦兽”的怪物。
一个人开口，打破了死寂：“最后受袭击的就是那个小女孩，那怪物发射出来的东西径直冲向汽车，打破了汽车外壳，击中了那孩子。监控上看不清楚，根据报告，发射出去的东西类似羽毛。”
袭击发生后，相关信息都被汇总到此地，袭击地点附近的监控也被调集过来用以研究怪物，这次的袭击事件非常复杂，数天内不断讨论，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还有梦兽的情况，你们看。”
众人看向说话者指向的一边，录像以慢速播放，在最后一次攻击后，怪物身体就像把塞满水的气球用力甩到地上一样，瞬间向外爆发。
沉默良久，一个人开口说话：“这次怪物袭击与以往相比，受害者数量多，死亡人数极少。根据总部那边传过来的数据，以往的怪物虽然外表、攻击手段、存活时间都各不相同，不过它们都是以击杀人类为目的，越多越好。但是这次只有一人死亡，连带着牲畜也成为怪物的目标，被袭击致死。”
你们对这次袭击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点头，开始踊跃地交换意见。
是有什么……因素……导致它们无法完成杀人目标吗？
没准目标已经完成了
当地街边监控非常破旧，有效信息实在少
是的，所以我们还要对照其他信息
……
陈一负责秘书的工作，忠实着记录着这一切。
一个人咳嗽着，众人立刻嘘声。其他人都叫他李六。
“这些分析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确保下一次袭击时减少受害者数量。陈一，马五六，整理受害者的信息，对受害者进行持续观察，如果有异常情况，立刻上报。”李六沉声说道。
“尽快建立相关预警机制，覆盖“鹊桥”系统，对于学校、医院、公园等公共场合的……”
“咔哒”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一个高中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红色的头发又硬又直，就像豪猪的刺。他一下打断了李六的话。
“哈哈，气氛怎如此沉闷了？”男孩把玩着手里的魔尺，把它弄得哗啦作响。“一周时间都过去已，你们还在做这死研究啊？”
“目前我们对这个怪物知之甚少，这是为了收集情报，共享给其他地区的组织，确保下次可能的袭击能减少受害者数量。”李六沉声，没有对来者不满及发怒。
“我们的祖先摸索百年，依旧没有成果，你们一时的琢磨，又怎能起到效果了？…”那个人笑着，再次打断李六的话。“来去无踪，形态万千，对人类抱有无比的恶意。…这样的存在非凡人可以理解，非凡力可以抗衡。……”
嚣张的少年不顾桌边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一块饼干。
“你们能做的，就是在下次梦兽出现时，将它的位置及时通报给我，最后靠着我这“星骑”的能力，管它高低长短、管它有几只手几只脚的把它们……”
红发少年手微微一用力，整块饼干瞬间碎成极小的碎片，飘散四方。
“一一杀败。……”
来的轻松，去的自由，他从桌子上顺走一盒饼干，跟大伙打完招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窃窃私语。
“哎。”李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们要用来对抗梦兽的武器……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我去一趟医院，确认一下受害者的情况。”
“头儿，可以考虑一下把魔尺交给那个叫兰月约的女孩，她的情况很特殊。”旁边的一个研究员说道。“还有，希望头儿下次多烤点饼干。”
他们低头一看，桌子上只剩下八块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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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月约受袭击后的第八天。
放学后，月约和子纤系之三人坐在路边的小卖部里，月约大致讲清过去几个白天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除了那个闹鬼的假面骑士套装，那个实在是理不出头绪。
“我坐在车上，啪嗒，被怪物袭击了！啪嗒，晕了好几天！啪嗒，醒来后一个叔叔给了我变身器！我回到学校上课，啪嗒，晕倒了！啪嗒，我到天台上向月约解释，可是那个变身器突然闹鬼了！啪嗒，解除变身后被系之撞见了！这就是八天内发生的事情！”
“听上去就好累啊……”子纤扶额。“亏你还这么有精神。”
“受累了。”系之也说话了。
“月约，你现在还会害怕吗？”
“怕和不怕又有什么区别呢？”月约摸着自己的左脸。“我又不可能被怪物袭击第二次。”
“没错！不管事情怎么样，现在都结束了吧！怪物不会出现，变身器消失了，系之也答应保守秘密，乱七八糟打结起来的绳子一刀劈开就好了！”
一刀劈开就好了吗……
“戈耳狄俄斯之结。”系之小声说。
“哎呀，系之懂得真多啊！”子纤惊呼。
在月约思考的时候，子纤立刻站了起来。
“哼哼，之前还没来的及说呢。”
那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向着月约伸出手。
“欢迎回来，月约！”
“欢迎回来。”蓝发的女孩握着水杯，坚定的点头。
……
说完月约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闲聊了。
“之前多媒体的背景是班上那些男生换的，诺，就是他们。”林子纤伸出手指指向外面，刚好一群男生排成一排，前后连接成“人体蜈蚣”激烈运动。“他们昨天放学后偷偷玩白板，从当地的论坛看到了怪物图片，于是想贴出来吓一下同学们，结果……”
“我知道。”月约耸肩，“他们有人出来给我道歉了。”
“月约，你这样子还能参加明天的考试吗？”
啊，是那个考试啊。
东湖学校历来有个“杀威卷”的传统，除了刚刚入学的年级学生，其余八个年级的学生在每个学期的开学初都要来次考试，时间不定，一般在开学的半个月内考试。据学校所说，这是为了学生们着想，把学生们假期后躁动心气敲打敲打，好进一步投身学习。这个臭名昭著的传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所学校的招生率……提高的那种。
“当然有。”
“我反正信了。”子纤说着黄发……繁华……谎话……反话……啧
“我反正信了。”子纤说着反话，眼神鄙夷的看着她。“你搞不好连明天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什么啊？”
“啪。”
林子纤一巴掌拍在自己光滑的大额头上。
她难道不知道整天想着修仙飞天的青梅竹马是什么样吗？
“那个……”长系之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明天的考试，我可以帮月约……”
“系阿可以告诉我明天考试的答案吗？”月约拍拍他的肩膀。“硬学数学我是学不下去的，我毕竟出过事情，再怎么样老师也会体谅我的。”
“还有，今天是你值日，你是不是忘了？”
“啊哈哈……”月约尴尬挠头。
“喂！系之明明都提醒过你要做卫生的！就算你……”
嗖——
月约装成装做没有听到的样子，一溜烟跑出了小卖部。
“大家早点回家哦！明天见……”
月约一边跑一边笑，一边想着子纤之前的话。她抬头望天。
天色如墨，一轮新月高悬在天空，众星闪烁。
月约沉默地看着天花板的灯泡。回到家，她吃饭、做作业、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不过脑子里还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大堆事情——返校的第一节课上晕倒，眼保健操后在阳台上变身为奇怪的皮套怪人，目睹这一切的有她的青梅竹马林子纤，还有长系之……
“今天真安静啊，还要我来讲故事吗？”爸爸放下女儿的音乐书，挑了挑眉毛。
“当然还要。”月约点了点头。父亲听到女儿的回应，大口喝下那杯早已凉透的水。
母亲常年在外工作，而爸爸就在家里照顾月约，做家庭主夫。尽管如此，月约与爸爸之间的对话通常都是简短又生冷的。母亲回家一周讲的话比父女之间一个月的话还多，做父亲的总想着要与女儿多点互动。
“今天要听哪本书？”
爸爸对着月约眨了眨眼。
“那……”月约思考，“今天我想听《梦蝶修仙传》。”
“睡前故事”是月约父女之间重要的互动，小时候，这种互动环节都是由母亲来的。月约年岁渐长，母亲去到更远的地方工作，月约就求着爸爸讲故事。一开始他只是讲一些普通的童话故事，某天，月约回家时带着同学借的一本玄幻小说回来，央求着爸爸在睡前讲给她听。从那时起一切都变味了。什么公主啊王子啊全被她一脚踢开。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
就这样，月约越加沉迷于玄幻小说，这种狂热逐渐侵染月约的现实世界，她的一言一行都在模仿着她脑子里那个理想的修仙者。
月约的父亲也许注意到了她的这种变化，不过他只是减少了睡前故事的频次，不是月约需要听父亲的故事，而是父亲需要通过讲故事来拉近与月约的关系，他才是被动的。
他讲的都是网文，《斗○苍穹》《斗○大陆》这种著名的小说甚不用看也能讲个大概。
爸爸拉来一条凳子，闭眼，脑子里沉思着《梦蝶修仙传》的故事。
他猛地一睁眼，爸爸开始讲起了故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精气神突然提了起来，声音的抑扬顿挫，口眼耳鼻动作的调动，随着他的指挥而运行。他讲故事的水平已出类拔萃。
“……呃，对，到最后主人公接下了最后一劫，道果大成，带着亲朋好友原地飞升，与道侣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一辈子也没有分开……”读到最后，爸爸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虚，跳过一些句子后快速合上了书。
“故事讲完了，月月可以睡觉了吧？”
他又变回了那个寡言无趣的他。
“嗯……”月约含糊地回应道。爸爸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腰，随手拉上了床边的小台灯。
“你明天早上想喝什么配三明治？”
牛奶……
月约没有出声，此刻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爸爸轻轻地离开了房间，数秒后，月约睡去。
爸爸坐在沙发上，大口喝着水，再次把刚刚那本书翻开，到最后，那本书的主角渡过最后一劫，飞升仙界后悠悠醒来，发现之前不过是一场梦，自己仍是在出租房里吃着泡面的屌丝。
这种故事就别说给女儿听了。他把那本书倒过来，压在沙发前玻璃桌底下。
“女儿会有关这些的梦呢？真想知道她每天想的都是什么……”
另一边，一阵眩晕后，月约的意识猛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