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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面露为难，担心黎可嫌弃本地媒体规模小，与外面的大媒体合作，这种事发生过许多回，有时甚至他们都已签下合约，对方还会毁约，被外来媒体抢走机会，报社已经连续亏损七年，全靠地方星府扶持，不然早就倒闭破产，他们急需一个机会。

周一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是的。”

他急忙补充：“但请放心，我们虽然规模不大，但人员专业……”

黎可：“好。”

周一又奋力推销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黎可说了什么，“你说好？”

黎可看着他小心翼翼中，夹杂着不自信，感到生活的心酸，这种表情她很熟悉，半年前寻找工作时，她也是这样一家家视频面试过去。

“对，我说好。”

“我……”周一定定神，“十分感谢，如果没有问题，我将合同传送给你。”

黎可终端收到面对面文件，合同她当然是不懂的，不过星际时代什么都方便，智脑能帮她检查合同，寻找漏洞和陷阱，周一给的合同不光没问题，并且条件十分优渥，承诺获得的利益中，会拿出百分之五十分给她。

她就签下合同，“合作愉快。”

周一：“合作愉快！你接下来有空吗，我想帮你做第一份采访。”

黎可累是累，但还能坚持，就接受周一的采访，老师本来想带他们去空教室，周一觉得食堂的氛围不错，圈出一个小角落，不受乱入的学生影响就好。

台方方结束考试，从虚拟战场出来时腰酸背痛，这两场她赢得比昨天吃力许多，不知道下午两场还能不能获胜，她的座位就在黎可后面，望着那个早已空掉的位置，她希望黎可是早早被淘汰才离开的，理智知道这不可能。

黎可是获胜才走的，看来她赢得很轻松。

台方方气闷往食堂走，一路上的大家结伴而行，即使不是同个考场，先出来的那个也会去好友那等着，鲜少有她这样形单影只。

切，正好，她也不喜欢搭理别人，浪费时间。

可台方方脑海中闪过黎可的身影，她下意识看向左侧，那里空空荡荡，她抿唇加快脚步。

到食堂以后，她明显感到今天氛围不对，气氛隐隐骚动，入眼所见的人交头接耳，他们脸上十分激动，食堂的一角被围得水泄不通，是有什么大明星来学校拍摄？

台方方往那边走，想看看是哪个明星来她学校，结果好不容易挤到里面，看到的却是黎可，她坐在人群的中央，面容大气漂亮，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她的自信，大家都在看她，六个便携式摄影机绕着她飞舞。

这大概是所有女孩都想象过的美梦。

突然黎可看过来，她们的视线交汇，黎可率先移开眼，台方方忽然想到，她们不再联系的那天，黎可很高兴地向她跑来，说是找到工作，以后会好起来，而她呢，她是怎么做的？

啊，想起来了，她很冷漠避开黎可，和错愕的对方擦肩而过，没有感情开口，“以后不要来烦我。”

台方方抓紧衣角，转身离开食堂，下午两场考试她过得很艰难，而明天还有四场，她慢慢走回家，打开门的时候台母正在用3D投屏，主持人激昂说着黎可的名字，3D已发展到极致，一切仿佛真是发生在眼前，她呼吸一滞。

台母表情古怪：“没想到黎可这么争气，那叫约瑟的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台方方没有说话。

台母着急：“哑巴了？说话啊！”

台方方：“嗯。”

台母面色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惊喜上，她急忙往厨房走：“哎呀，可可这孩子最喜欢我做的糖醋排骨，等会你趁热给人家端去，邻里邻居的，咱就该多亲近。”

台方方垂眼：“……她不会要的。”

台母不悦：“你懂什么，木头桩子似得，啥事都做不好，看着就来气，我警告你，这排骨你就是求着，也要给我送出去，不然别叫我妈！”

最后台方方端着糖醋排骨，在楼梯间坐到天黑，楼下的灯一层层亮起，等亮到自己这一层的时候，她看到了黎可，对方有点诧异，但很快归位平静，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平静从她的身边走过。

台方方又一次想起决裂的那天，“黎可。”

后面关门声没半点停顿，声控灯熄灭，台方方再次陷入黑暗，“再见。”

第19章

黎可是来检查水电线路，以及屋子是否出现问题，毕竟她有段时间没回来，确定完毕后，还是要返回学校。

出来的时候，台方方已经不见了。

她没在意，回去的路上琢磨约瑟的话，训练不足，对战经验不够，确实是她存在的问题，既然知道不足之处，那自然是想办法解决，而且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就是加强训练，多多对战，经验自然会涨。

可问题就在这，她要去哪里训练呢，而适合她的有效对战，首先要有实力相当的对手，否则和菜鸡对战再多，也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

训练啊……

黎可一边想着，一边用卡牌玩着街道边的落叶，卡套发出微弱的光芒，如跳动的萤火，最后随着她的远去，消散在夜色里。

不久之后，一对醉酒的恋人路过这里，男的高喊：“我是一片树叶，妈，我的妈妈在哪里，让我回到树上，不要拦着我……”

女友拼命按住他：“清醒一点，你是人，不是树叶啊啊啊！”

可是男的根本不听，就在女友就快摁不住的时候，男的突兀停止挣扎，呆呆注视前方，她跟着看去，拉着人的手不知不觉放下。

这条路上的绿化做得很好，只是扫地机器人经常偷懒，积累厚厚一层落叶，而此刻那些叶子全尖端向下，插.入地砖的缝隙里，形成统一妖异的图案，又像是排列出征的士兵，令人全身发寒。

这里可有几千片叶子啊……

一阵风吹过，这些叶子齐齐从中间折断，上半部分掉在地上，下半部分还留在地缝里，他们只觉背后发麻，女友抓紧男友的手臂，就听到男友虚弱开口，“我、我们先回家。”

她惊喜：“你酒醒了？”

男友艰难扯扯嘴角：“死人都要吓活，别说了快跑啊！”

黎可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她先打开终端，搜索高端对局，网上的资源非常丰富，立刻有数不清的视频跳出来，但质量参差不齐，确实有水平高的，但大多数是打着噱头博流量。

这样找效率低下，太浪费时间，她改为搜人名，这不是刚好认识个厉害的嘛，搜约瑟出来后的视频就好很多，一般会剪辑放上来的，都是约瑟对战的精彩瞬间，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不说T0阶段的顶级高手，就是T3T4阶段的，多多少少有些对战意识，基本能猜对手要做什么，就算不够聪明，对战久了，同样可以摸索出对面的想法，这种情况下，简单的圈套压根骗不到人，就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比如套娃，利用地形，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等等。

黎可感觉自己就像干涸的海绵，扎进知识的海洋里，疯狂吸收消化，充实自己，如果这是游戏，肯定能看到她头顶冒出一连串经验+100+100，接着是升级的提醒。

她学习以后，最大的感慨就是打架的心都脏，八百个心眼子，只有人想不到，没他们做不出来的，其次是惭愧，她的手法太粗糙，完全是靠实力上的碾压，但凡来个经验老道，精神力强悍的对手，她是赢不了的。

约瑟算是顶尖那批，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往的太少，视频就更少，大多是虐菜的，她又搜索和约瑟同样名气大的种子选手，发现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估计是有意识控制，不想被人摸得太透，隐藏着底牌。

饶是如此她也学到不少，就着这些灵感，想到早上日出，脑中有百花齐放的感觉，其实从和约瑟对战后，她一直感到疲倦，不该熬夜的，只是没控制住。

黎可看着镜中的自己，哪怕一夜没睡，却依旧精神，她拇指擦过眼底，没有任何青黑，皮肤也没因此变得粗糙，仍保持着最佳状态，不像上辈子晚睡两小时，第二天起来天旋地转，一整天都恍惚。

这些细小的变化不起眼，却非常深刻，也许是她当过二十多年普通人的缘故，她感到那疲倦不是来自身体上，而是和卡牌力量有关，至于为什么如此，她暂时说不清楚，而且那种持续不断的饥饿，又重新出现，催促着她摄入食物。

黎可放下手，最后望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打开门离开宿舍。

考试第三天过得毫无波澜，即使她脑中走神，思考着如何变强，也赢得轻轻松，顺利进入下一环节的非固定考试。

她从虚拟战场出来的时候，考场里只剩下她一人，以及坐在讲台后的监考老师，被淘汰的考生早已离开，其实经过前两天，教室里空得差不多，明天估计只有她一个人来参加考试。

她一站起来，发呆的监考老师立马惊醒，过来将虚拟头盔锁进专用盒子，他满脸喜爱，殷殷叮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去校内散散步，吃点好的，有什么问题就找老师，我们都会帮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