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挨骂的故事(1 / 2)

7月8号来子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以及工作服,就匆匆忙忙赶到远东搬屋的办公室去。

来子赶到远东搬屋办公室那里,只见门还没开,实在心急,就只好叫开门。

很快门就开了,原来还是那胖子老板一个人留在里面过夜,这可以看出胖子老板在远东搬屋处于一个怎么样的地位。

那胖子老板见是来子,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任凭自便,若无其事,不理不睬,并开始着手打扫一下卫生,城里人早上起来都会是这个样子,十分正常。

来子也很知趣,顾自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在门口处的长椅上坐下来,不想怎么打搅胖子老板,只假惺惺想主动搭讪上,活跃一下气氛。早上人们一见面还是习惯搭讪上,显得有和气,特别是农村人比城里人要看重搭讪礼节。

很快那胖子老板就正儿八经一丝不苟检查起来子的东西来,一点不讲情面。当检查发现到来子竟还拥有一把雨伞时,就连连存心找茬质问,这把雨伞怎么来的,疑心很重,带有成见,很像是检查出来子竟有巨额来源不明财产。这与他刚起来时那种懒洋洋一点朝气也没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也与早上本来应有的和气,极不相称。

来子急忙用一种坚定的语气予以辩解,这雨伞明明就是火车站买的,还偷的不成?最后总算能够检查过关,隐隐感到侵犯了他的某些权利,侮辱了他的人格,痛心疾首,却又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好生委屈,难道这就是打工,这一大早的就弄得这么不愉快,会预示着这一天都不会很顺心。

那胖子老板还是只字未提起,被押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能从胖子老板嘴里得到的唯一指示,就是“等“,而且是要来子站到门口外去等,不经允许不可擅自踏进里面一步。好像来子辞工的事,已经完全与他无关了,不想受到来子的任何打搅,更不会顾及来子的感受。

来子感到这是多么敷衍冷漠无情。开始意识到真正要摆脱掉远东搬屋的爪牙,还得不折不扣地打一场”持久战“,要死缠烂磨,装模作样,要讲究策略,顾全大局,关键只要能把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弄回来就行,无须顾全脸面,必要时甚至可以哭哭啼啼,癫癫魔魔,他其实算是很爱面子的人,以前还从没有做过什么特别有损面子的事。

来子很是知趣地站在门口外等着,并不失时机的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急不可待的样子,希望里面的胖子老板见到后能有所打动,别再有意为难他了,以为那胖子老板就是在有意为难他,本来就没什么好等的,按他的处境,每等一分钟都是惩罚。

胖子老板完全对来子置之不理,眼不见心不烦,见了就顿生厌恶,好像看出来子这只不过是装模作样,不值得可怜。

来子以前还从没有这么让人觉得厌恶,应该算是不太会让人觉得厌恶的人,也最忌讳让人觉得厌恶,至少农村人比成里人在这方面敏感多了,真是犯贱。

过了好长一阵一位秃顶老板与一位高个老板先后也来上班了。

来子分不清秃顶老板与高个老板在远东搬屋是当什么角色,但能明显观察出,远东搬屋就数那高个老板最具权势,他辞工的事,可能只有那高个老板才说了算。

来子一见到那高个老板来上班,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以为关键时刻就要来了,不用再等什么等了。

高个老板得知来子辞工的情况,看过辞工信后,很是恼火,一气之下就传话将来子叫唤到里面,对来子恶狠狠暴风骤雨般数落发泄,

真搞不懂就因为来子辞工的事,也值得高个老板生这么大的气,这么大动干戈,未必太小心眼,好像来子辞工的事有多么地性质恶劣。

来子心悸忡忡表现出象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深感辞工有些理亏,很可能远东搬屋以前还没有碰到过只进了三天就要辞工的,

来子只希望高个老板尽泄愤之能事后,能快点解决好被押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痛心时也只小心翼翼地念叨一句,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呢,他是很看重人情味的,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没有人情味。

来子仅说了这一句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呢,竟又惹得高个老板怒气高涨,骂了来子一连串”丢里那妈嗨,丢里那妈嗨,“

很快连那胖子老板那秃顶老板也骂了来子几句“丢里那妈嗨”、“丢里那妈嗨”。

广东人习惯了骂“丢里那妈嗨”,通常情况下广东人能骂出的最伤人的一句话就是“丢里那妈嗨”,没有哪个地方骂人的特色,比起广东骂人骂“丢里那妈嗨”更加有特色,更加普遍,就连外地人在广东呆久了,也习惯骂“丢里那妈嗨”,要是没记错的话,连鲁迅的文章里都一字不差的引用过“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可见“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在广东很有历史渊源,可不可以理解为因为广东是沿海省份,所以骂起人来就自然会想到真他妈的要把你妈丢到大海里去。

如今“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的指意已经无边无界怎么理解都可以。

“丢里那妈嗨”、“丢里那妈嗨”,来子听来多么痛心疾首,恨不能当场发作起来,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骂过。

这就是打工,来子挨骂都麻木了,不得不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尽量扮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假装认错了忏悔了。

里面的老板们骂来子骂饱了,重又对来子置之不理,命令来子到门口外等着,理由是远东搬屋的女会计,或者说是远东搬屋唯一的女老板还没有来。

来子认为是故意为难他,等无可等,却又不得不等。

来子等了些时候,不见好转,自然而然就想到要去一趟那职介所。

来子是个急性子,这种情况下更是急上加急,实在是急得没办法了,才想起要去一趟那职介所,并不抱明确目的。好像只是要另外拥有一种心情,不要总是去想辞工的事,也可以让他等的过程中少受一些煎熬。

按来子的处境,最不容忍还只是一心一意等着,还是一点也没有想起辞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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