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胎中迷(1 / 2)

公鸡打鸣,望玄村的村民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叶饶一家也不例外。

叶长青已经19岁,这个家需要他出一膀子力气,忠厚的小伙早早喝过一碗稀饭,扒拉两口咸菜,便扛着犁,精神抖擞地朝着田野而去。

叶长恭才12岁,力气活还做不大动,王彩琴便叫他提一篮子衣服去河边浆洗,谁知道他鬼精的很,光靠一张破嘴嘚吧嘚吧,就在村里纠集了一帮子同他一般大的孩子为他浣洗衣物,照他的话讲,这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唯独刚满三岁的叶长乐,在这个家有偷懒的特权,可以一睡睡到晌午。奈何渐渐日上杆头,烧火起灶的王彩琴发现家中竟少了几个鸡蛋,思虑一阵,便对不知所踪的叶饶破口大骂起来。叫骂的声音太大,惊破了叶长乐的梦。

叶长乐悠悠转醒,时值夏日炎炎,又是烈日当头,茅草屋内气温陡升,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蹬开被子,解开小衣,热浪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一阵接着一阵,打的他头晕,从帘子缝隙透射出的阳光,又让他目眩。叶长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心口火烧火燎,脑仁鼓鼓囊囊,好像快要被什么东西撑爆。

“我是谁……”

叶长乐没由得说了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忙不顾身体的难受,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着屋内的一切。

入眼之物。

熟悉又陌生。

亲切又疏离。

安心又惶恐。

如此矛盾的情感撕扯着叶长乐的心神,他感觉自己像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却又真切的参与过。

“我的名字……是叶长乐,还是……叶玄?”

叶长乐或者说叶玄低头,看着自己稚嫩幼小的双手,发出了苦涩的疑问。

突然。

心口的灼烧感愈发强烈,甚至蜿蜒上升,让他的喉咙都疼痛不已。

叶玄猛地一呕,两道黑白之气从他口中爆射而出,在空中盘旋交错,待光芒散去,竟化作一块阴阳鱼佩,掉入叶长乐手中。

叶玄一阵把玩,熟练地将阴鱼与阳鱼拆开,但,潜意识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让他有点错愕,随后,他将鱼佩合上,下意识地往脑门一扔,鱼佩重新化成阴阳二气,没入他的眉心,变作两道黑白道纹,闪烁一阵,直至隐没不见。

叶玄又是一阵发愣,而后伸出小手,不断搓揉着眉心,想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回神,耳畔骤然响起阵阵道音,类善女子,口含天宪,声如春风,慈祥圣洁,宛在身侧,似别无所求,一心只想叶玄安眠

叶玄眼中一阵光影变幻,双瞳中突兀而生的灵性又突兀地蒙昧下去。

“胎中迷……”

叶玄低语。

而后,如同海边的潮水洗去旅人的脚印,叶玄渐渐沉寂,重新变为那懵懂无知的三岁小儿。

“孩儿,你醒了?”

王彩琴听到动静,连忙进屋来到叶长乐身边。

叶长乐见到母亲,哇的一声扑到她的怀中。

王彩琴只当屋里太热,老三热得做了噩梦,便用粗粝的手轻拍儿子的背,嘴里轻哼着望玄村世代流传的童谣:

“小娃儿,别哭闹,阿妈带你去摘桃,东边的桃,西边的桃,摘完俺们去打枣,枣树枣树不听话,一见娃儿就蔫巴,叔拿铲,伯拿锯,爹拿剪刀咔擦嚓,全家老少齐上阵,伐了枝桠送娃娃……”

……

叶饶的小叔公是个自在人,参过军,当过伙计,做过混混,自诩见过世面,便不想接过祖辈手中的锄头,自祖父死后,搬到阳谷镇,甘愿当个修鞋匠。

翻过几重山岭,叶玄到了阳谷镇上,按照朦胧的记忆,寻到了小叔公的修鞋店面。

与其说店面,不如说摊位。

几根竹子插在地上,支起了摊位的框架,顶上铺了一层木板,木板上又搭了个倒v字房顶,上面铺了层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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