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英国公训子67（2 / 2）

这种父子单独在书房夜谈的场景，张之极很是熟悉。

老爹每次遇到大事发生，就会带着他这么做一遍。

当然，英国公张维贤每次商量好计划之后，最后都没有达成预想中的结果。或者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效果。

现在的五军都督府，已经是个连吉祥物都不如的地方了，没人会看上一眼的。

张维贤等到儿子关上房门，这才低声问道：“你今天在四卫营当值，知不知道陛下清除阉党的事情？”

张之极说道：“知道。”

“刘太妃和皇后娘娘还特地去四卫营坐镇，警告大家伙儿不能跟魏珰有牵扯！”

英国公张维贤满怀期待地看着儿子，眼睛中有了光芒：“陛下竟然对四卫营这么重视，还让刘太妃和皇后娘娘亲自去坐镇，还给你们训话？”

张之极觉得老爹肯定是魔怔了：“爹，涂文辅的御马监就专门管理着四卫营呢。”

“陛下发动大事，让人盯着四卫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维贤仔细看了看儿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做的？有没有出来献计献策，并且领着手下人高呼着去勤王？”

张之极笑了起来：“爹，你想什么呢？”

“四卫营早就废了，连涂文辅都不愿意用四卫营，宁可自己训练净军。”

“儿子就算真领着人出来，手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到时候也只能被人笑话！”

张维贤脸色沉了下来：“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出来表态？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张之极急了：“爹，四卫营早就废了！你的五军都督府也早就废了！”

“各家勋贵之中，年轻人去四卫营熬资历，年纪大的去五军都督府养老。从景泰年间到现在，这都快两百年了，所有的勋贵们不都是这么混日子吗？”

“就你还想着为国家出力，还想着帮陛下主持军务。你看看别的人家，谁有你这么顽固？！”

张维贤起身，高高地扬起来右手。

急速挥下。

“啪”一声打在儿子脸上。

“我英国公府，是立了军功的，是大明柱石，是勋贵领袖！”

“老子从你记事的时候起，每天都手把手地教你练兵习武、行军备战、料敌用间、攻城野战的兵法。为的就是有一天老子不在了，你还可以随时能顶上去帮陛下一把。”

“你关键时刻竟然怂了，还敢犟嘴？！”

张之极大叫道：“爹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

“你每天研究地图、关注辽东战事，神宗皇帝的时候你还天天去献计献策。结果呢？神宗皇帝宁可用杨镐那种人都不用你。”

“当年移宫案的时候，你亲自去护着陛下，不让东林党和李选侍吓到陛下。结果呢？还不是接着坐冷板凳？”

“你不在了，让儿子接着去等陛下的召唤？”

“都这么多年了，我张家历代国公从景泰年间等到现在，谁还记得有个五军都督府？”

张维贤脸色变得无奈而又惆怅：“如果连你都这样想，那么咱们这一身本事就真的完了。”

“别的勋贵们都是吃喝玩乐混日子，唯独我们不能！”

“以前没有人用我们，那是四海升平。”

“现在大明内忧外患，鞑子在辽东猖狂叫嚣。咱们作为勋贵中领头的人家，连着两百年都受国家的恩惠和抬举。若是不思报效，只是混吃等死，那才是真的废了！”

“五军都督府，只要有我张维贤在一天，就不能变成空壳子！”

张之极说道：“爹，你五军都督府的兵权都没了，除了一个衙门和几个卫兵、杂役，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爹，不是儿子不想表现。儿子这一身本事，从被你教会直到现在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真的愿意一辈子蒙尘？”

“但是爹，没人会想起来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