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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也不在身边。
我只能硬着头皮故意拖延时间。
“反正您也要离开了,不如临走前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我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
“您之前说过自己是在赎罪是什么意思?”
斯内普看向我,似乎在通过眼神判断我是否在跟他耍滑头。他盯着我有一会才讲下去。
“我曾经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以至于我用整个后半生来尽力地去弥补。”
“是关于哈利吗?还是他的母亲?那个叫莉莉的女人?”我想起他的警告,故意提及了哈利母亲的名字。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怕触碰斯内普的底线了。
我在试着干扰他的情绪,最好能激怒他。
于是我变得更加大胆。
“你该不会是喜欢莉莉吧?没记错的话你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小天狼星都给你讲了些什么!”斯内普的脸上出现一丝龟裂。
他低声嘶吼道,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德拉科回来了。
我惊喜万分,赶紧继续挑衅。可斯内普也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意图。
他没有搭理我而是抿着嘴沉默地一圈圈拧着时间转换器。
“德拉科!快——”
斯内普甩了一个静音咒过来。
一圈、两圈、三圈……
眼看斯内普即将将时间转换器的时间拧到极限值,我愈发的绝望。
好在德拉科此刻终于走了进来。他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你怎么躺在地上?”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做了一个“救命”的口型。
德拉科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对,几步走到斯内普身边讨好般地问道。
“教授,你醒了?”
他握着魔杖的手背在身后悄悄解开了我身上的咒语。
“快抢下他手里的东西!”我喊道。
然而德拉科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斯内普迅速在身前设了一个盔甲咒将他弹开。
等德拉科破开屏障冲过去的时候,他只抓到了斯内普的一片衣角。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斯内普消失在时间转换器营造出的刺眼的巨大漩涡中。
几秒后时间,悬浮在空中的转换器黯淡下来,掉落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四周安静下来。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斯内普消失了。
随着他的离开,我身上的咒语也失效了。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走过去捡起时间转换器。
然而无论我怎么敲打摇晃,那玩意就好像失去生命力一般表盘迅速生锈,褪去了光泽。
“这就是带你来到这儿的时间转换器?”德拉科凑过来看着我手里的物件问道。
我点点头依旧不停地捣鼓着。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罗伯特能在我之后来到同一个时空就证明手里的这个时间转换器可以重复使用。
那为何我不再试一次呢?
我相信这一次掌握了如此多的消息后一定能阻止神秘人的复活。更不会有这么多的牺牲。于是我动手准备将时间转换器的指针掰回来,却发现指针纹丝不动。
“你在做什么?”
“我要回去。”
“别犯傻了,柏妮丝!”德拉科手疾眼快从我手里夺下时间转换器。
“给我!我要去找斯内普!他还受着伤,而且时间转换器极不稳定,我得找到他!”
德拉科的情绪似乎也被我感染,语速快了不少。“就像你说的,你来到这里是一个意外。但谁能保证你回回都能如此幸运呢?”
“我们改变不了斯内普走了的事实,但你必须留下!”
他突然松开手,时间转换器掉到地上。
我立马蹲下身要去捡却被他一把拦住。
“别碰!”
时间转换器开始旋转,宛如陀螺般在地上摩擦出点点火花。伴随着嘶拉的杂音,黄铜的表盘逐渐变色。
我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德拉科茫然地摇摇头,“它突然变得滚烫,根本拿不住。”
“你刚才碰到哪了吗?”我又问。
“并没有。”
我心里一沉。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时间转换器的异常是由于斯内普操作不当造成的。
邓布利多的话再次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不过你相当的幸运,毕竟历史上有很多巫师在时间旅行中消失或是死亡。
所以请务必记住我的忠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请千万不要再度使用时间转换器。它会带给你无可逆转的伤害。]
“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给了德拉科一个歉意的眼神,为我刚才的鲁莽。
“但如果哈利并未战胜神秘人,我还是必须要……”
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惊恐。
“怎么了?”我下意识扭头朝地上的时间转换器看去。
“快跑——”他大喊,拽起我的胳膊拼命朝门口跑去。
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响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开,我们双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起,飞到了空中又各自跌落。
热浪袭来,灼烧着皮肤。空气变得滚烫,令人窒息。
碎石子、木板、灰尘以及沙粒夹杂在一起噼里啪啦朝我们砸来。
我本能地用双手护住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不再有东西掉落我才慢慢睁开眼。四周烟雾缭绕,后方还着着火冒着黑色的浓烟。
我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晃晃悠悠地从废墟里站起来。
“德拉科!你在哪?”
我一边呼喊他的名字一边弯腰将手伸进废墟的缝隙里摸索。魔杖早已不在身上,我只能徒手去挖。
碎石子和尖锐的木片将我的皮肤划破,但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找到他。
空气的温度依旧没有降下来,我喊了几声便觉得喉咙发干,忍不住干咳起来。
我伸手扇了扇风,看着眼前的废墟又望了望身后的火光。
一片寂静。
只有大火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声。
我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助和绝望,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里夹杂了丝哭腔。
“你到底在哪……德拉科……”
“别哭啊,我在这儿呢……”烟雾中一个人影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德拉科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金发被浓烟熏黑了不少,变得不再显眼。
“哭什么嘛。”他说,伸出手,手里握着的赫然是我的魔杖。
在接过魔杖的功夫,我注意到他的整个袖口都被烧焦了。
有了魔杖我们很快熄灭了身后的大火。烟雾渐渐散去,我这才发现我们正身处有求必应屋外的走廊。
时间转换器爆炸的威力实在是过于可怖,我们直接被炸飞了近十英尺(约三米)的位置。连有求必应屋入口对面的挂毯都被烧出了几个大洞,歪歪垮垮地挂在墙上。
我和德拉科精疲力竭地瘫坐在走廊的一端,望着有求必应屋的方向。那里的墙壁早已坍塌,黑黢黢的一片,没了房间的模样。
我也不得不正视摆在眼前的事实——有求必应屋不在了。
时间转换器也没了。
这样的认知要远比身上的伤更令我痛苦。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是大大小小被划伤的口子。指缝间满是污垢。
我摊开手掌,掌心一片暗红。上面还残留着斯内普的血迹。
“你的手要不要包扎一下?”
德拉科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
“不了。”我轻轻摇了摇头,“握着魔杖不方便。”
“那你呢?”我扭头看向他。
他的裤脚被血染红,显然是伤到了腿。
德拉科的眉宇间透出倦意。“太累了,就先这样吧。过一会就凝固了。”他小声嘟囔道,慢慢地侧过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我们谁也不想动,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力气动弹。
就这样躺着,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