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末世第二十七天72（1 / 2）
凌晨两点，气温直接下降到零下两度，被冻醒后，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台蓄电池，在床上铺上电热毯，本以为暴雨停止之前都用不上这些东西，可她还是低估了这极端天气。
等电热毯有了热意，月如故喝了一杯热水，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手机已经收不到任何信号，月如故盯着床头柜上的应急灯发呆，今天是暴雨后的第十天，才第十天。
第二天，月如故难得睡了个懒觉，十点时，她听到震耳欲聋的飞机螺旋桨声音盘踞在小区上空，月如故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屏住呼吸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救援队来投放物资了。
十点半，D栋所有人来到十二楼，这里有一个直达楼顶的安全门，唯一一把钥匙放在1201，因为1201的男主人是警察，大家比较信任他们，可来到这里大家才知道，自从暴雨后，李晌只回来过一次，楼顶的钥匙在他身上，现在安全门打不开，谁也上不去。
“把门砸开吧，我们不上去，救援队以为咱们楼没人，物资就不会投下来了。”陈傻春率先说道。
“只能这样了，来几个老爷们，一起踢门，应该几下就开了。”
大家合计过后，怀着激动的心情踢门，月如故和蒋媛站在人群中间，两人都把自己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陈情站在右侧边，看到月如故时表情扭曲，月如故没理她，陈情的儿子昨晚哭闹了好几个小时，月如故隐约听到他说要吃零食要玩具车。
楼里对陈家有意见的不少，更何况现在多一个人就要多瓜分一份物资，陈情还带着丈夫和熊孩子回来瓜分大家保命的物资，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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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也都是这种恶邻居的破事吗，好无聊
陈家和陈情要是聪明一点，都知道现在要夹着尾巴做人。
“别踢了，我回来了。”
楼梯口最下面挤出一個憔悴的身影，大家都没有认出来这是高大帅气的李警官，此时的他不仅衣服褴褛，胡子拉渣，整个人更是苍老了十岁不止，李警官的父母和妻子看到他，都忍不住哭了。
他安抚两句，挤到最前面，把钥匙掏了出来。
月如故看到他破烂雨衣里面灰色的衣服上有几点血迹。
“李啊，你怎么弄成这样？对了，你有没有上面的消息啊，电什么时候恢复，大雨什么时候停？信号怎么没有了，是不是信号塔倒了？”
李警官摇摇头，“这些我也不知道。”
他打开安全门，前面的人一窝蜂涌上楼顶，因为楼顶有排水管，所以没什么积水，直升机很快来到D栋楼顶，物资很快投放下来，不过半分钟，直升机就飞到下一个楼顶了，几个男人把物资拖到十二楼的楼道，李警官把安全门锁好，从妻子手里把两岁的女儿接了过去。
“怎么弄成这样了？”
“回来时遇到劫匪了。”
“你还回警局吗？”
“不回，情况不可控了，我不放心家里。”
他们小声交谈完，月如故发现李太太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蒋媛戳了戳月如故的手臂，凑过来小声道，“东西太少了。”
月如故看了眼物资，一箱矿泉水，一箱压缩饼干，一箱肉罐头。
“不能按人头分，要按户口分，毕竟有的人一家只有一个人，有的人家里可是有八九口人呢。”
“这更不行，那一个人分到的东西和八个人分到的东西一样，这还公平吗？”
“要论公平，好，那就按房本分，住在这栋楼房产本上的人能分，没有上房产本的不能分，这够公平了吧？”
无论怎么分，总有人觉得不公平，最终，大家把目光投向李警官。
“这样吧，一家人分一瓶水，三块压缩饼干，三个肉罐头，这样分刚好每家都能分到。”
陈家还是觉得不公平，他们家有八个人，整栋楼就他家人数最多，但这是李警官分的，虽然不爽，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月如故拿到物资就回了自己家，三个红烧肉罐头，小瓶矿泉水，压缩饼干虽然小，但是很有重量，这东西味道一般，但是泡了水就膨胀起来了。
月如故拿出两个馒头，就着一个肉罐头解决了午饭。
本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刚吃饱，李警官突然造访，这让月如故有些诧异。
“小月，我爸妈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帮忙看看吗？我听大家说你医术很不错。”
月如故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当然，李警官也在观察月如故。
一个十九岁的天才少女，出生被亲生父母抛弃，被十楼的沈医生捡回来养大，十六岁考上大学，还是理科状元，十七岁养母去世，几个月前养父去世，如今又成了孤儿。
“可以，但我医术一般，如果需要针灸，需要用柴禾或者物资交换。”李警官的身份不一般，月如故在他面前比较谨慎。
这些李警官已经知道了，他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月如故回屋拿了医药箱，里面有一套银针，一套手术刀，跟随李警官来到他家，看到生病的李父李母，月如故就知道他们什么情况了。
“昨晚气温骤降到零下，两位这是失温了，所幸只是中度，他们现在出现寒颤，虚脱，无法正常说话，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等状况，我先帮他们测体温，体温如果过低，可能要去医院就诊，失温是会引起心肺功能衰竭的。”
李父李母还不到六十岁，若是七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失温，可能会迅速死亡。
重度失温者，会失去意识，进入冬眠状态。
“小月，失温的后果很严重吗？”
月如故点头，很多新闻都有过报道，长跑运动员或者登山爱好者一旦迷路，恰好遇到低温天气，身体一旦失温都难逃死亡。
“34度。”
月如故把温度计递给李警官和他的妻子看。
“都是我的错，昨晚气温下降我都没有发觉，是小欣突然大哭把我吵醒，我才发现降温了，我去爸妈房间把他们叫起来时，他们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还算正常，要是我那时候就给他们测量体温，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被发现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还把这一大家子扔给你，现在我回家了，这些都交给我，你别担心自责了。”李警官拍了拍李太太的肩膀，看向父母时眼睛还是红了。
“小月，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水位又上涨了，不仅降温，还有八级以上大风，现在出门就是送死，我一个人倒是没事，带上我爸妈，可能小区都出不去。”
他有件事没有说，因为西市所有商铺关门，外面还多了很多抢劫犯。
“有糖吗？烧点热水弄一碗糖水，如果没有热水袋，发热贴，暖宝宝这些，用塑料瓶灌一些热水进去，用外面的雨水烧开就行，然后用热水瓶放到他们怀里，腋下，腹股沟这些地方加温。”
李警官和李太太开始忙碌起来，月如故看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小欣，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
“小月，小欣没事吧？”
“她没事，不用担心。”
月如故拿出银针，给两位老人扎了几针，他们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
一个小时后，两位老人情况好转，月如故收拾东西就要回家，李警官拿给月如故一块压缩饼干，一个罐头，一瓶水。
月如故没有推辞，坦然接了过来。
然而她刚回到家门口，就被801的吴太太拉走了。
“小月，救命啊，你吴叔叔他上吐下泻，刚才直接晕厥了。”
等月如故再次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收拾好今天治疗病人收到的物资，当然，也有两家人给的是柴禾。
月如故的心情还算不错，简单的小病小痛她不会推辞，若是比较严重的，她会直接拒绝，比起治病换物资，保全自身才是她的目的。
月如故打开电火炉，把手掌和脚伸过去烤火，等身体回温，她进浴室简单洗漱。然后吃了晚饭，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气温降到零下六度，暴雨雷电狂风之下，水位淹没三楼直逼四楼。
第二天，月如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仔细听后才明白事情起因。
有人知道D栋有警察，纷纷上门求帮助，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冻死的父亲送到落山殡仪馆火化，还有人让李警官把家里多余的食物拿出来救济他们，过来的人不少，直接从十二楼堵到月如故家门口。
月如故也好奇李警官会怎么做，如果他选择大公无私，为别人奉献自己，也符合他的职业道德，但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割肉喂鹰，第一个死的就是喂养者。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变大了，月如故开门出去，发现D栋好多人都出来了。
“李警官凭什么把吃的给你们，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暴雨后，李警官一直在警局忙碌，昨天才回来，他家里人都生病了，你们这些人，平时找警察就算了，都天灾了还找警察，怎么不找把你们生下来的爹妈？没吃的就去吃树皮，滚滚滚，不要进我们楼，不然打你们。”五楼的大妈叉着腰大声呵斥着这些人。
“可他是警察。”有人不服气，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给点吃的怎么了，他都两天没吃饭了。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要负责你的吃喝吗，伱怎么不上天呢？”大叔也加入了战场。
“好啊，我记住了，他居然不帮我们，你们这些人和他狼狈为奸，等暴雨停了，我就去投诉他，我要让他丢工作。”
“不用等雨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滚出D栋。”李警官沉声道，他话音刚落，大家都震惊地看着他，包括他的妻子和父母。
“辞职？你骗我们吧，听说你升职当队长了，你怎么可能辞职。”
李警官语气很冷，“不信你可以去市局问。”
只可惜，局里已经被水淹没，早就转移了。
那些人看这情况，也迟疑了。
“但你之前是警察，你就要承担你的责任，我爸的尸体还放在家里呢，你比我们有本事，必须帮我把他送到殡仪馆火化了。”
说话的男人长了双三角眼，眼珠子左右滴溜着。
“对我用道德绑架没用，外面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你自己都不敢出去，凭什么让我替你去？”
D栋的人纷纷附和，这种时候，大家默契地团结起来，拒绝一切内讧。
那些人没办法，骂骂咧咧走了，李警官看着楼梯口，冲大家说道，“我们把四楼堵上，现在情况很不好，可能会有人进来抢劫或者偷窃。”
大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种时候若有人来打家劫舍，岂不是雪上加霜？
之后，李警官把楼顶的门卸了下来，801的吴万发家里有电焊机和发电机，不过二十分钟，门就安装好了。
“有了一扇门，果然安全感满满啊，还是李有能耐。”
“是啊是啊，李就算不是警察，也会保护我们，还是我们D栋好。”
大家奉承着李警官，他神情淡淡，弄好了门就回家了。
“砰！”
重物掉入水里的响声传来，李太太看向在阳台打排水洞的李警官。
“什么声音？”
“没什么，有一块墙角被雷劈下来了而已。”李警官忙完手里的活，迅速关上落地窗回了里屋。
而对面五楼的阳台上，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扫视着四围，没有发现人后，往下面的积水里看了一眼，直到那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水里，他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便气定神闲离开了阳台。
把他爹扔水里了！
气温骤降后，外面出现一种手掌大小的蝽子。
玻璃，门外的楼道，墙壁，大门，扶杆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蝽，月如故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捉了一只回家，研究了半天，脑海中也搜索不出这只蝽的名字。
它长相很奇特，翅膀上有红色和黑色的横状斑纹，像蟒蛇身上的纹路一样，两根十公分左右的触角，眼睛凸起，圆而绿，脸部像被车压过一样紧凑而诡异，腹部饱满且有密密麻麻的细毛。
它身上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不算臭，但绝对不好闻，闻久了还会头晕恶心反胃。
月如故刚才开窗的几秒钟，就有数百只蝽飞了进来，还是月如故反应迅速，喷了半瓶杀虫剂，才把它们消灭，不过她也有重要发现，死后的蝽会迅速腐烂，化成一滩污水，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若被活蝽咬到，伤口处会立刻红肿，然后失去知觉。
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开门，然后失去知觉她是怎么发现的
月如故懊恼地看着自己肿成猪蹄的左手掌，当机立断划开口子放血，然后抹上清毒膏。
半个小时后，手掌恢复一些知觉，月如故拿出手术工具，先用生理盐水消毒再缝合，因为没有麻醉，缝合过程疼得月如故脖子上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而这时，月如故听到李警官在外面喊话的声音。
“今天出现的飞蝽应该含有毒素，不要用手去拍打，死后的蝽化出的污水应该也有毒，清理时要小心，被咬伤后立刻放毒血治疗，一般蝽都怕火，可以用火驱赶。”
他的声音消失，月如故还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哭喊和惨叫。
而听到李警官喊话的邻居纷纷拿起火把和燃烧的书本纸张驱赶飞进家中的毒蝽，而在这之前，被咬伤的人因为处理不及时，红肿蔓延全身，像充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肿胀得面目全非。
毒蝽在窗外盘旋，像粪坑上的蚊虫苍蝇密密麻麻数不胜数，月如故戴着手套，把地上的毒蝽尸水擦拭干净，又在家里喷了杀菌消毒水和空气清醒剂，等忙完这些，身体已经虚脱。
手掌处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还伴随着头晕眼花和无力，月如故从空间拿出一盒清毒胶囊全部吃了下去。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月如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阵拍门声和哭喊声，但是她浑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嗓子又疼又干，仿佛要冒出火花，伤口处疼痛难忍，她恨不得把整只手剁下来，月如故咬破嘴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
月如故没理会外面的人，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了，手掌的伤好了不少，肿胀已经消了下去，重新涂抹药膏，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幸好她在昏厥过去之前，电热毯连接了蓄电池，若不然，此刻她恐怕已经在昏睡中活活冻死。
肚子饿得厉害，直接拿出一份之前做好放进空间的盖浇饭，狼吞虎咽吃完，才感觉真正活了过来。
拉开窗帘，当看到玻璃窗上的毒蝽时，月如故倒吸一口凉气。
毒蝽体型很大，攻击力虽然一般，但毒性太强，月如故甚至不敢去想楼下楼上的人怎么样了，从醒来到现在，她感觉整栋楼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咚咚咚……”
门被大力敲响，月如故走到客厅，突然返回卧室，把防护服穿上，手里拿上杀虫剂，看到蒋媛站在外面，月如故才打开房门。
“小月，太好了，你还活着，昨天到今天我来敲你的门好几次了，没听到你的动静，我都担心死了。”蒋媛全副武装站在门外，她手里挥舞着火把驱散周围的毒蝽，头上还戴着头盔，看到月如故后，激动得说话声都在颤抖。
“我被毒蝽咬了，一直在昏迷，蒋媛，你家没事吧？”月如故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毒蝽，手臂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上辈子她可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蒋媛叹了口气，“那些蝽刚出现在阳台上，我爸妈就把我爷爷奶奶关进卧室了，我们本来在拿蚊拍打那些毒蝽，听到李警官在楼上喊话，我们赶紧拿火把驱赶，刚好家里有一些酒精，成功把那些毒蝽消灭了。”
月如故点点头，“那就好。”
“月如故，四楼，五楼，六楼都死了人。”
“都是毒蝽咬死的？”
“是啊，02的张阿姨，03的段爷爷，还有601，一家五口在昨晚全部被毒蝽咬死了。”
这是蒋媛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死人，每当她闭上眼睛，那些人死后的样子都会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看向月如故，发现对方没有惊讶难过，甚至可以说面无表情，蒋媛有些羡慕月如故，学医的人心理素质都这么好吗？
“被毒蝽咬死后，尸体会出现黑红交错的斑纹，就像毒蝽翅膀上的纹路一样，尸体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顺着纹路裂开，李警官说尸体有可能会像毒蝽一样爆炸化成尸水，他提议把尸体放到601，毕竟601的人全部死了。”
月如故眉头一挑，李警官很厉害，这件事处理得非常完美。
“601的东西，都被大家搬完了。”
“搬就搬了，这两天救援队有没有过来？”
“没有，不过今天中午十二点后雨就停了。”
月如故恍然大悟，怪不得醒来后总觉得安静至极，蒋媛看到月如故精神还算不错，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要不是我家之前装修书房留下一些水泥和沙子，我及时把马桶堵上，我家肯定也淹了。”
两人聊了一会，蒋媛就要回家了，月如故把手里那瓶杀虫剂送给了她。
蒋媛走后，月如故把窗帘拉开，拿出手电筒，隔着玻璃观察那些毒蝽，想到了什么，月如故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捡了一只回家，把毒蝽放进玻璃罐里面，她想做一个实验，这些毒蝽能够活多久。
六点半，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她，月如故没有贸然开门，先询问了对方的来意。
“小月，我是403的任月。”屋外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外面的积水快淹到我们家了，可不可以来你家借住几天，可以给你一万块钱的借住费。”
如果月如故没记错，任月今年高三，她还有个读高一的弟弟，他们家在D栋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不收留任何人。”
“月如故，你家就你一個人，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撑不住了，外面都是毒蝽，你开开门好不好？”
“月如故，赶紧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不然我砍门了。”恶狠狠的威胁声响起，月如故听出这是任月弟弟任武的声音，随后砍门声响起，不过三道门都不是木头做的，月如故不是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