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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拜托状:“可、可以给我们摸摸吗?”
郑也看了眼气球,点头。
几个小朋友开心了,小心翼翼地围上来,伸出小手拉了拉气球的绳子。
不过,气球对他们的吸引力也只有那么一会,他们更感兴趣地还是郑也的轮椅。
“叔叔~”还是刚刚的那个小女孩,轻轻喊了声。
郑也难得温柔,垂眼看向她。
她像是在摸什么稀罕物品似的,摸了摸轮椅,而后仰头看着郑也,眼巴巴地问:“你是瘸了吗?”
郑也:“......”
“噗!”一旁听到这话的宁时乐没忍住,捂着嘴笑出声。
“叔叔,”小女孩问,“你怎么不说话?”
郑也还没开口,身边另一个小男孩高声道:“萱萱,你这么问不对!”
“我怎么不对了?”小女孩撅嘴不满。
小男孩拍着小手,一本正经地教育她:“叔叔坐在轮椅上,那肯定是瘸了呀!你再问不就是戳人痛处吗!”
小女孩不服气:“那,那你说要怎么问呀!”
“你要说......说......”小男孩自己回忆自己妈妈去看望病人时候怎么说的,奈何时间久远,他拧着眉思考老半天。
宁时乐半靠在秋千缆绳上,看着这半点大的小豆丁跟个小大人似的,就十分想听听这个小朋友会说什么。
“说什么呀?”小女孩等不及了,她哼了声,“你也不知道,还说我!”
“我知道!就是说、说......”小男孩眼睛一亮,赶忙抬起头,看着郑也:“您节哀!”
郑也:“..........”
“哈哈哈哈!”宁时乐没忍住笑的前仰后合,几个小朋友闻声看向宁时乐,有些茫然。
郑也摇了摇头,没忍住嘴角漾起淡淡地笑容。
宁时乐笑地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擦了擦眼泪,走过去将气球解下:“节哀可不是现在说的哦。”
他弯下腰送给小朋友们,笑道:“看到这种情况,要说祝哥哥早日康复~”
小朋友们拿着气球,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齐声朝郑也说了句:“祝哥哥早日康复~”
几个小朋友跟上课朗读课文似的,又整齐,尾声拖的又长,听得人心软软。
“好啦,”宁时乐帮小女孩整理了下刘海,随后站直身子,“去玩吧。”
“好耶!!”一群小朋友闻声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拿着气球拖在后面,笑地合不拢嘴。
宁时乐看着他们,笑意至始至终就没有停止过。
只是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下,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郑也察觉到宁时乐的异样,出声问道。
宁时乐看着昨晚自己给程洋发的消息,抿了抿唇。
他虽然跟程洋关系不怎么样,但对方从来都不会不理他,一般的消息只要看到了对方都会问一句。
可这次,从晚上到现在,程洋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时乐直觉程洋可能出事了,便把自己的想法和郑也说了一下。
郑也沉思片刻,随后开口:“那去看看吧。”
宁时乐没想到郑也会这么说。
自己只是没由来的猜疑而已,甚至连逻辑都没有,对方竟然直接开口让自己去找程洋。
“好,”宁时乐说,“等下午我就去。”
“不是,”郑也看向宁时乐:“我们一起去。”
宁时乐站在程家门口,将自己仪容仪表整理了下,随后按响门铃。
叮咚——
屋内传来脚步声,但没人回话。
什么意思?
宁时乐蹙眉,又按了几下门铃:“您好?有人在家吗?”
“我是程洋的朋友,来找程——”
“咔哒”
门忽然被打开,宁时乐顿了下,将手收回去。
这会程安拧着眉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时乐,而后警惕开口:“程洋让你来的?”
宁时乐觉得程安这个态度很奇怪,谁家老子提起儿子的时候,像是提到仇人似的?
“没有,”宁时乐道,“我找他有事,请问他在吗?”
“不在。”说着便准备关门。
宁时乐上前半步,一把抵住:“是么?那我可以进去等等吗?”
程安推了几下推不动,见宁时乐这么坚持,脸色由黑转红,像是怕自己什么事情被戳穿似的,瞪着宁时乐:“我说了他不在,你是听不到吗?”
宁时乐见他这个态度,更不可能退缩了。
他一只手卡在门缝里,另一只手推着,微微勾起唇角:“程先生,我只是等等程洋,等不到我自然会走。”
“是那小子联系你的,对吧?”程安压低声音,那双眼睛里满是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威胁,“赶快滚!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宁时乐笑意不减,手上的力道加重,甚至一只脚已经埋进程家,他微微偏头:“程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吗?!”程安气急,拉开门就要挥拳。
“你动一下试试。”身后的郑也忽然出声,他声音不大,却威慑力十足。
接着,男人移动轮椅,出现在门口。他身姿挺拔,一双寒眸微微眯起,目光森冷。
程安被男人镇住,扬在半空中的拳头愣是没敢下。
这会阳光正盛,他拢了拢视线才看清来人,反应了几秒,不太确定地问:“您是......郑、郑也?”
问出口,连程安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郑也怎么会来这呢?估计就是个长得有点像郑也的普通瘸子而已。
却没想到男人开口:“是。”
简单一个字,让程安腿发软。
他反应了半秒,随后立刻换上笑脸,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弯笑腰,“啊,郑总来怎么不说一声?”
虽是笑着,可程安心里也没底,他还想在帝都商圈混,自然不敢惹郑也。
那郑也过来,是为了程洋的事吗?
没听过这臭小子跟郑家有联系啊!
程安谄媚地笑了两声,“不知道郑总来这,是为了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半晌才抬了抬下巴。
宁时乐开口:“我们来找程洋。”
程安蹙了下眉头,确是一句谎话都不敢说了,“他在房间里,你们......”
程安咬了咬牙,“跟我来吧。”
闻声,宁时乐不得不感慨权势还真是好东西,郑也一句话,顶得上自己说百句。
还好郑也跟着过来了。
不然程安肯定不会松口的。
宁时乐暗自点头,推着郑也进了程家,心里啧啧感慨,嘴巴无意识顺嘴说了出来:“还是郑也好用。”
郑也闻声慢条斯理地敲了下扶手,复述:“好用?”
“诶?”宁时乐回神,语无伦次解释:“不不不、不好用!”
“不好用?”郑也再次重复。
“不、不是!好用的!......不是,诶?”宁时乐觉得这个话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劲,像是绕进了什么怪圈。
郑也嘴角勾起,倒也没再逗他。
前面带路的程安惴惴不安,这会的程洋实在不适合见人。
昨天发布会上,这孽种竟然差点让他难堪!要不是自己的女秘书提前告知,自己这会说不定就要在牢里待着了!
这种连老子都敢害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所以他对程洋,做了点惩罚。
这会郑也莫名其妙的过来,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再怎么藏也没有用了,只能寄希望在后招上面了。
想到这程安也算是有了计划,便推开门,踏进程洋的房间。
程洋房间很昏暗,哪怕是白天,屋子内也被黑暗所笼罩。
透过厚重泄下光影,昏暗重活,一个男人像只野狗似的被铁链拴在床边。
听见响声,男人抬头,铁链因为他的动作而哗啦啦的响。
“你小子,”程安快步走过去踢了程洋一脚,压低声音威胁:“你一会给我老实点,听见没?”
程洋恶狠狠地看着程安,汗水顺着鬓角流过脖颈没入领口,湿漉粘腻,嘴角的血渍猩红。
半晌,他咧开嘴,啐了口血水到程安脸上,低低地笑着。
接着,脚步声再次从门口响起,程洋顺着声音望去。
他昨晚被殴打了几个小时,那些流氓下手无差别,伤到了他的眼睛,所以程洋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模糊一片。
他只是感觉来人很熟悉,分明只是个朦胧的影子,可心脏却好像先一步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