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胆入匪寨(1 / 2)

阴天,云很低,四周灰蒙蒙的,视线很不好,很压抑,很沉闷。

通常在这种天气下,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很糟。

山梁上一地势稍平处,有一个寨子,寨子大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歪歪斜斜刻着三个大字,跟鬼抓挠过似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黑虎寨。

正是山匪的盘踞的老巢,四周并无半点生机,鸟兽避散,草木凋败,只有那寨中,一众匪徒人声鼎沸,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更有甚者,互相扭打着,周围还有围观叫好的。

乱!没有秩序,说来也是,山匪要什么秩序?

大堂内此刻聚集了十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七嘴八舌争论着什么。

“他奶奶的,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伤我的弟兄!”

座中,一汉子扯着沙哑的喉咙叫骂一声,抬起巴掌重重地拍在桌面,桌子承受不住这力道瞬间被震散架,塌落于地,“叭”的一声脆响,茶碗摔得稀碎。

“那人剑耍得极好,恐怕是哪个门派的高手?”一人开口道,声音低沉,不细听还以为在窃窃私语。

“屁!江湖上成名的剑客里,我就没听说有这么一号子,你听过吗?”

“没有,没有。”另一人附声道。

“……”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般人物。”

沉默片刻,一道尖而细的声音缓缓响起,听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扎耳朵得很,“莫不是朝廷的人?”

“这么多年了,你见官府哪次管过?再说我那八百两雪花银可不是喂了狗!”沙哑喉咙的汉子将声音提高了几度。

“郭明禄要是敢插手,我叫他乌纱不保。”先前附和之人紧跟其后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对,借他十胆子他也不敢。”沙哑喉咙补了一嘴,“别说乌纱,他的命都是我们的!”

“陈阿三呢,他是唯一的活口,叫上来再问问。”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个,今早弟兄去给他上药的时候发现,那瘪货已经被吓傻了,疯疯癫癫的。”有一人开口道,言语中满是不屑,声音却没什么特色。

“什么?”

“究竟是什么人,煞气能盖过我们。”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沙哑喉咙扯着嗓子道,“折了这么多手下,你说吧,怎么办?”

套着熊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沉默不语。

这人以玉簪束着头发,身形不胖不瘦,不高不矮,脸型瘦长,面色紫红紫红的,颊生黑须,看上去四十多岁,穿着一件裘衣,里面是一件褐色长衫,与座中身着皮衣短衫,大喊大叫的众匪截然不同,此人不论衣着打扮,还是举止神情都与‘匪’这个字沾不上半点边。

自众匪首争论时,他就已经坐在那里了,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大哥!”

那人缓缓抬起头,睁开一双凤眼在厅内环视一圈,但见十余双目光齐刷刷看向自己,遂开口缓缓说道:“怎么,你们现在怕了?”

声音雄浑有力,中气十足。

“怕?大哥你说的哪里话,弟兄们什么时候怕过?”沙哑喉咙的汉子回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质疑。

座中附和声四起。

“那就等。”被称为老大的那人说出三个字后再次坐下,语气坚定,态度强硬。

此言一出,再看厅内一众匪首,点头的点头,摇头的摇头。

“银白色的剑?”裘衣男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眯了眯眼道,“有意思,有意思!”

少时,哨塔上站岗的喽啰匪发现不远处的小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瘦长的黑影,天色不好只能看个大概,应该是一个人。

岭南多雾,尤以清晨傍晚居多,喽啰匪以为自己眼花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再看,可那黑影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走着,手里似乎还提着一串黑咕隆咚的东西,缓缓向着山寨来了。

哪有人主动上山找土匪的?

“报!”喽啰匪见此情景大惊,遂慌张跑去大堂报讯。

“来了几个人?”裘衣男问道。

“报告阎君,我只瞧见一个!”喽啰匪单膝跪地如实回道。

“下去吧。”裘衣男摆了摆手,随即转头对座中众匪说道,“哪位愿前去打头阵,摸摸此人的底细?”

堂内鸦雀无声,众匪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老三,你去吧。”低沉声音此刻再次传来。

此言一出,座中一秃头汉子哼了一声,随即提起兵器,迈着大步出去了。

这汉子身高八尺有余,四方脸,没有胡须只有胡茬;上身只穿着一皮马褂,下身穿着一粗布裤子,蹬着一双短靴,腰间系着灰麻色的腰带,束着牛皮护腕,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凶狠异常。

他的肩上架着一柄极其夸张的刀,有多夸张?简直像是扛着块门扇。

寨外,彳亍的黑影越来越近。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夏羽瀚,他左手握着雪影剑,右手则提着一串酒坛子,十余个,用麻绳串着。

酒坛子随着夏羽瀚的步伐摇摇晃晃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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