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老祠血案(1 / 2)

晨光微熹,天际尚悬一弯残月。晨光照进了一处半旧小院,青灰砖的房屋上积着点点残雪,梅树疏朗,修竹翠绿。前院里一方菜畦种着矮青菜和萝卜,肥大的叶片上尚有星点积雪,长势喜人,靠墙挂着葡萄藤和葫芦架,隔壁则搭着一间鸡舍。一只鲜红羽冠的大公鸡拍了拍翅膀,昂首高叫了一声。

“喔——喔喔——”

知县纪昀正在熟睡,便被这一声鸡叫给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一条黄狗窜进了她的房间里,冲着她呜呜叫着。

“怎么了?”纪昀起身抱起黄狗,睡眼惺忪的问道,“百福,阿狸呢?”

黄狗委屈的摇着尾巴,带着她来到鸡舍。纪昀打开鸡舍的门,里面的一大群小鸡纷纷逃开了,唯有一只公鸡昂首阔步,一边走一边打鸣,纪昀伸手去抓它,它却拍打着翅膀逃开了,纪昀追着它满院跑,它一下子跳到围墙上,耀武扬威的拍了拍翅膀,转眼间就逃得不见踪影。

纪昀踩了满脚鸡粪,只能对着它干瞪眼。他蹲下来检查鸡舍,果然发现鸡舍下被猫钻了个洞,还有它偷鸡留下的残骸和羽茅。他认命的叹了口气,抱了堆茅草暂时堵住鸡舍的洞,又去厨房里拿了谷粒喂鸡。大黄狗一直拼命摇尾巴,讨好似的往他跟前蹭,纪昀顺手扔了根肉骨头,它立刻叼着骨头撒欢跑远了。

纪昀给后院的菜地澆完水,喂完鸡,刚捡了满满一篓鸡蛋,就听到门外小厮来报的声音:“纪大人,县衙差人来报,有人在月老祠中发现了一具尸体,请您尽快过去一趟。”

“好。”纪昀把篮子递给丫鬟,“杏儿,麻烦你去集市上把这些鸡蛋卖了,换来的钱买些鱼和豆腐,晚上给娘炖鱼汤补补身子。”

出事地点是位于城西的月老祠,纪昀来到现场时,出事的住处早已被看热闹的村民团团围住。纪昀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跟在她身后的仵作都后退了好几步,捏住鼻子道:“大人,这个时节尸体却烂成这样,死者该是死了至少十日了。”

纪昀抬起头,祠堂里十分诨暗,月老的雕像也早已褪了色,蒙上一指厚的灰尘。听闻是清早一个落魄书生在此借宿,顺便向月老求一求姻缘,抬头却看到雕像在滴血,他心生疑窦,便移开了雕像,顿时骇得魂飞魄散。雕像背后竟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尸体被绳索绑成了一个跪立的姿势,身上的皮被剥得干干净净,心脏也被挖了出来。

“把报案人叫过来。”

“回禀大人,小的只是赴京赶考时,因囊中羞涩才会在此借宿啊!”书生颤颤兢兢的跪下,连连叫冤,“我看这祠堂荒废已久,想必不会有人过来,便寻思在此借宿几日,谁知夜里总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哭声,我翻来覆去睡不好,却感到有水落在脸上,我一摸脸上才发现一脸的血,定是那枉死的女鬼在喊冤!”

“女鬼?”纪昀萧了,“你怎知死的是名女子?”

书生看着她,直愣愣的说道:“所有话本故事里,在荒郊破庙里游荡的不都是美艳女鬼吗?”

“的确是女鬼,但不是艳鬼,而且也不年轻美貌。”纪昀吩咐手下把尸体搬到草席上,戴上羊皮手套,仔细翻检着尸体,“死者年四十有余,死于十日前,体型丰腴,致命伤位于心脏和腹部,共计八处伤痕,是为乱刀刺死,利器长约四尺两寸。尸体身上全无配饰,料子却不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你见过这种料子吗?”

“回禀大人,卑职虽然不了解如今女子衣饰风尚,却能看出这是城东锦绣阁的寥子。”仵作道,“锦绣阁的布料价格不菲,都是有钱人家的夫人才买得起。”

“苏诚,你去张榜打听一下,有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在十余日前失踪了。”

不到一日的工夫,苏诚就带着结果回来了。平乐镇人口不多,大户人家近日没有夫人失踪,倒是住在镇西的王媒婆十日前出门走亲戚,至今未归。王媒婆守寡多年,靠为人做媒谋生,生意一直不错,但家属只剩个远房侄子。他过来看草草看了一眼死者的衣服,答道:“唉,应该是她。她怎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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