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谎言184(2 / 2)

  “你说你在被我折磨,那我呢?我也一样啊!”

  秦思意的耳鸣在加剧,说这些话时,心跳也不甘示弱地试图将其压过去。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耳边就只有杂乱且重复的声音。

  钟情在他眼里流露出被剥离的沉重,布满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将少年气都变成了绵密的苦涩。

  但对方的眼睛还是一错不错地盯着,分外倔强地不愿承认他所说的话。

  “我只是想和之前一样,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吗?”

  钟情的冷郁和秦思意不一样,它更多由残忍和漠然构成,哪怕此刻正祈求对方的施舍,听起来也像是一种恫吓。

  他将秦思意的手腕扣住,强硬地从自己的领口拽了下来,在此之后却并没有松开,而是始终不知收敛地攥着。

  “就算只拿我当个消遣,至少也该给我点甜头吧?”

  “我是你在路边碰到的一条狗吗?心情好就摸两下,摸够了就把我踢开?”

  钟情诘问对方,胸口随着逐渐急促的喘息而起伏。

  他几乎没有在别人面前感到过委屈,可是秦思意实在是太坏了,坏到钟情只需要看一眼对方冷淡的表情,他就克制不住地觉得,从心脏到眼眶都仿佛湿淋淋。

  “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我不想讲话了。”

  秦思意真的很难分清两人的对话。

  自鼓膜内侧产生的噪音越来越响,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变成蜂鸣,又在钟情说话的时间里变成了如同尖叫般刺耳的声音。

  秦思意只想把耳朵捂上,想躲进被窝里,什么都不要再出现了。

  他干脆任由钟情拽着,兀自开始往床铺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含糊地低喃:“好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起来就都会好的。”

  钟情阻止他,不依不饶地跟上去,迫使秦思意在床边停下,重新与之对视。

  后者看见钟情的表情又变得和前夜相似,棕黑的眼仁隔着水雾,像是浸在玻璃器皿里的黑色珍珠。

  秦思意害怕钟情又会哭。

  对方的眼泪于他而言就如同驱邪的圣水,只消沾上一滴,丰茂的哀抑便化身对罪的惩罚,携着那些不该出现的声音,试图纠正一切般在他的躯壳里疯狂滋长。

  他于是胆怯也卑劣地去抚钟情的眉眼,一双手捧住对方的脸颊,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侧脸朝对方贴过去。

  秦思意的睫毛碰到钟情的耳廓,呼吸则扑簌簌沾到后者的皮肤上。

  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到对方想要做些什么了,只能迟钝地将下巴靠在钟情的肩膀上。

  秦思意掩不去那些困扰他许久的幻听,只好用一种没能盖过耳畔嗡鸣的声音问到:“这样你会满意吗?”

  “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所有的偏爱了。”

  他长久地与钟情拥抱,思绪在这个过程里兜兜转转回到最初的问题。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