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有与武家为敌(2 / 2)

待血字凝定。

张观棋伸手解下了系在腰间的香囊,又将布条对折,沿着香囊底部两侧内壁,将布条铺散着放好。

而原来香囊里的那些花瓣,则被拨到顶部,作为遮挡。

除此之外,张观棋还把苏份在信里提到的、藏在盘子底部的那块玉佩,也一并取了出来,捏在手心里。

做好这一切。

张观棋冷静地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吃完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为自己、为全族谋生路呢?

片刻后。

张观棋站起身,朝外面大声喊道:“狱卒大哥,劳驾来一下!”

张观棋的牢房离值守的狱卒内室不算远,只要声音大些,能听见。

过了一小会儿,刚才那个狱卒就又绷着脸,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别嚎了。吃完把碗盘放在门口就成,有人来收拾。”

待狱卒走近了些,张观棋脸上堆满了笑,当即把玉佩悄悄地塞到狱卒手里,又悄声说道:“狱卒大哥,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感受到玉佩的分量,狱卒又轻轻地摩挲一番,掂量了掂量,才轻咳一声,低声回道:“是个懂事儿的小郎君……说吧,什么事?”

张观棋的目光黯淡了几分:“这不是没几天活头了嘛,琢磨着,想把这香囊留给我之前在醉云楼的相好,也算了却最后一个心愿。”

狱卒满脸八卦:“谁啊?”

张观棋瞳孔微沉,语气里透着些许无奈:“若是从前还好。只是,如今这境遇,不提她名字也罢……狱卒大哥,你只要把这香囊交给苏份就好,他知道给谁。若是我那相好不肯收,便让苏份烧了吧。”

狱卒接过香囊,轻轻捏了捏,还打开看了一眼,确定装的是花瓣后,才将香囊收入掌中,又换了一副似有深意的表情,啧啧感叹道:

“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的小郎君……不过,都是过来人,我懂!”

张观棋忙拱手:“多谢。”

狱卒又看了一眼玉佩,才不舍地把玉佩缓缓收了起来,点头笑道:“哈哈,你放心吧,这等小事,只要不引火上身,我倒是乐意效劳。”

…………………

苏府后院。

正午时分,微风拂面。

苏份有些慌张地走过回廊,身边只跟着一个贴身伺候的侍从,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还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进了屋,锁上门。

“东篱,你盯着门外动静。”

说罢,苏份打开香囊,取出里面的布条,仔细看了一番。虽然短短几行字,却让他脸上的表情如坐过山车般,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少郎君,可是有对策了?”

侍从东篱站在屋内门口处,见自家公子惊讶的表情,遂有此问。

“有是有了,可我看着实在玄乎……观棋兄让我做的这三件事,我完全看不明白,也弄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苏份沉声叹道。

东篱万分好奇,不知张观棋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办法,能把自家公子愁成这样,遂凑近细看了一下布条上的字,登时脸色都白了:

“少郎君,张少郎让咱做的三件事,除了第一件尚可,其余的两件,万一咱们失败了,怕是会触怒龙颜……甚至会被诛九族的吧?”

苏份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点燃一根蜡烛,把布条的一角引燃,然后将其扔进铁盆里,亲见整张布条化为灰烬之后,才缓缓站起身,非常坚定地说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东篱,我现在就去办第二件事。至于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切记,务必要隐秘行事,不可暴露。”

东篱面带犹豫之色,小声提醒道:“少郎君,您不怕相爷知道吗?”

东篱口中的相爷,就是苏份的父亲——苏味道,一个朝中出了名的模棱君,虽身居高位,却从不卷入任何党争,关键还能明哲保身。

苏味道对自己儿子的管教也很严厉,尤其不许沾染任何党争之事。

更别提与“谋逆之人”为伍。

提起父亲,苏份稍微愣了愣神,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此乃为兄弟两肋插刀,就算阿耶知道后要打死我,我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东篱自然拗不过苏份。

很快,主仆二人开始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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