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34(2 / 2)

一把剪刀嵌在血肉模糊里头,扎染式的上衣和血泊浑然一体,破裂的伤口用手指头数已经数不上来了,床单皱巴巴的,似乎有挣扎过的痕迹,被套也凌乱不齐的落入脚底。遍染床上的鲜血当即从间缝淌淌而下,地面聚集鲜血未干,无意不透露大夫人刚死不久。然后她提着胆,把挨在大夫人侧脸的枕头移到一边,而大夫人的面部表情像是受到惊吓一样,两眼球散大,眼结膜点状出血,面色发绀。

就大夫人的面部情况而言,可以表明她先是窒息而死的。

陈怡然稍稍扭过头,青花色的转心鼻烟壶就挨在床头,伸手就能够到,她一刻都不敢松开捂住口鼻的手,因为鼻烟壶的气味一直冲击着……

她挑开鼻烟壶盖,果然沉底的鼻烟粉中立着几根被烤得焦黄的小枝条。并且鼻烟壶是青花瓷器做的,能持续受热,一旦把烤得焦黄的钩吻放入其中,散发出的气味更有耐久性。但无论凶手是碰巧,还是有意……明显凶手做到了,做到了先迷晕大夫人,再得手残杀大夫人。而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大夫人,唐老爷的死法与之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再者,论现状而言,大夫人先是窒息而亡的,她身上可见的血迹和面目全非的腹部有数十下剪刀俯冲而下的伤口,还有床单被套的乱现象,都表明伤口是窒息前后造成的。从而可见,凶手对大夫人的痛恨都应证在数十道剪刀口下,或可以说凶手在痛下杀手时已经丧失了理智……

还有一点,杀害唐老爷和大夫人的凶器都遗留在死者体内。一般情况下,凶手放下错误或杀害人时,为了弥补,凶手都会想尽办法让凶器石沉大海。或者,这个凶手就觉得不需要弥补……而往往自认为行凶始于正义的,就不需要弥补。

这样一来,凶手行凶目的和秋芬芳的死就有了不谋而合的楔子。

这时记忆里的场景,让陈怡然记得在五更时分见过一把剪刀……

正是意识充沛之时,被门外颇不顺畅的呼吸声搅扰,回身见唐卫明两眼泛红,身子微微颤颤的斜靠在门框边。她顾及不了太多,见唐卫明满目疮痍,她立即把自己挡在他面前,以防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夫人尸体的惨象。

对于唐卫明来说,在一夕之间,扶持他的两面承重墙都倒了。

陈怡然所辛说道:“这不该是你能接受的画面。”

没等唐卫明从触目中缓过来,陈怡然乘隙把唐卫明间离出大夫人房间。不过他看起来仍旧非常呆滞,也许是刚刚的恐惧太过密集,还没从中缓过来。

站在走廊一会儿,他鼻子一酸,眼眶愈发湿润,以手掩面,把自己封闭在拉下电闸的房间,不让人窥视内心。

陈怡然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年少的她现在他一样,更不愿把这份痛苦表露在外,所以她明白唐卫明他不愿接受,但他又必须接受。看着唐卫明她如同被戳中心事,她至今也没法走出,也没法把受伤的心和另一个受伤的心结合一起相互抱暖,因为这种积聚的力量能共勉,也能让自己的处境再次回到绝望之处。

她没法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努力把冷漠进行到底,侧身对着唐卫明,尽量不去看他,这样就不会共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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