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绮娘怨念(1 / 2)

黄子悦皱了皱眉头,也没有理会他,只低声吩咐宛若道,“这会子天凉,你去我房中拿一件披风过来,要快一些,丞相还在万仞轩中等我。”

宛若应声而去,黄子悦目送她背影从里屋里消失,才缓缓回过头来,本以为又要承受一番冷嘲热讽,却发现黄凌啸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

他轻呼一口气,却发现周绮娘还呆立在原处,痴痴望着他。

此时她的眼里,心里,满脑子里,都只有黄子悦一个人。

她实在是太久没有见他了!

原以为自己有许多话要同他说,哀怨的,愤怒的,委屈的,烦乱的,温柔的,及至真见着了,却只能傻傻地看着,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唯有眼泪从两鬓止不住地留着,也忘了拿手绢擦一擦。

黄子悦不忍见她这样委屈的样子,拉她坐下,柔声问,“你......你怎么来了?”周绮娘本有许多委屈和抱怨,便幽幽说“每次来找你,看门的都推说你不在,不让我进来。”

黄子悦脊背微微一震,脸上的笑容也格外僵硬,“近日政务繁忙,等闲下来了,便去看你。”

这不过是黄子悦随口说的安慰她的话,周绮娘却像捡了宝贝一般兴奋,“当真?”黄子悦迟疑了一下,但是见到绮娘一汪秋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实在不忍见她伤心,便赔笑道,“当真!”绮娘的眼睛都亮了,连日来阴霾此时如雨过天晴一般。

黄子悦见她曲意奉承他的样子,心里愈发酸楚。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说,“你略坐坐,丞相召我去他书房,我去去就来。”便起身出去了。

绮娘见他还未说上两句话,便起身要走,脸上瞬间苍白了许多,她也站起来想要拉住他衣袖,却没拉住,一下跌坐座椅上。

她怅然若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大门,消失在庭院中。

宛若见黄凌啸已经走远,才敢出来,她手拿一件风氅,追了出去,见黄子悦紧锁眉头,便不敢多言,只紧随其后,到了万仞轩门口时,黄恬转身吩咐语容,“你不必跟着我,你去找下郩姑娘,就说绮娘在我房里,让她过去陪陪她。”

宛若迟疑道,“可是......夫人那边?.”

黄子悦狠瞪了她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宛若只得躬身道,“是”,

黄子悦正欲转身抬脚,又被宛若拉住,把手里的风氅塞了过去,被黄子悦推了回来,“这会子背心冒汗,用不着这个,你拿回去!”

宛若哪里肯依,一把拉住他,“四月天乍暖还寒,外头风大,还是注意点保暖。若真觉着热,搭在手上也不碍事。”

黄子悦怕她继续唠叨下去,只得收了那风氅,一路碎步,几乎是跑着进了万仞轩。

宛若见他走远,才放心地出了兰园,去找郩泽楚去了。

不到一炷香功夫,她引着郩泽楚回到了渌水居。郩泽楚还是一副淡雅的妆容,看上去清丽脱俗。世人都说周绮娘是绝色美人,宛若倒是更喜欢郩泽楚这般清秀可人的。周绮娘生性天真浪漫,不谙世事,相处起来像个孩子一般,任性妄为,相处的时候,宛若难免有些小心翼翼。但郩泽楚则不同,相比起来,她更加成熟稳重,善解人意。待下人也十分和善。

宛若虽不喜欢黄凌啸,却很心疼郩泽楚。

她已经不止一次撞到郩泽楚同黄凌啸私会了。郩泽楚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她是黄绣的未婚妻,就不该私底下同黄凌啸藕断丝连。万一此事暴露了,郩泽楚这辈子就毁了。这些年,她在相府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

这是非常难得与她独处的机会,宛若一直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她?

可是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能把话挑明,走过碧波湖边,看着湖中养着许多尾色彩斑斓锦鲤时,宛若脑海中灵光一闪。

她指着荷叶下面的两位黑白花纹的锦鲤道,“贵女请瞧,那两尾鱼躲在荷叶下面说悄悄话呢!”

郩泽楚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两尾胖墩墩的锦鲤躲在荷叶下口吐泡沫,像极了聊天。遂笑着说,“甚是有趣!”

宛若也笑了,“可不是吗?这两尾锦鲤也算是愚笨,自以为躲在水中叶下的僻静之所,她们说的悄悄话便无人知晓,殊不知我们站在这亭中看它们,倒是一览无余。你说他们笨不笨?”

郩泽楚笑道,“你这丫头倒有些憨憨的,这鱼儿都被你说得成精了,还悄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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