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易之易（中）25（2 / 2）

女孩子嗯了一声，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祁奕走出了这个休眠舱。

“他们又出去了，一号。”

“应该是四处转转吧，三号目前应对很好，目标并没有任何剧烈反应。”

“你从后台看到了，那还问我干嘛？不是我说，为了这么个目标，你是要把三号都搭进去吗？我看三号都快明说自己愿意和目标打炮了。”

“啧，早知道我来的时候也闹几下子好了，说不定也能打几炮呢！”

“信号不好了，先挂了。”

从角落的阴影里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但是没人向他示意。这是南州基地的规矩：如果看到影子出现了人，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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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不要在意，我这里就是这样的。”安山按照方铭的话，四处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左右环顾，实在没有想到方铭住的地方能这么破烂，比起这里，收容他们的战俘房间比这里好了不止一倍。方铭明白安山的困惑，给他递过去一杯水后，自顾自说起来“第一次来我这里的人都是和你一个样子，他们都觉得我作为在螟蛉子基地最受欢迎的领袖，房间哪怕不是富丽堂皇，也该在基地最繁华的地段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房子。他们也问过，你现在在嘴边的话。我的回答是，这就是我的选择。同袍则同待遇，螟蛉子吃穿住行是什么样子的，我就什么样子。我老大当时教我的。”

“初代的基地主确实是一位极高尚的。”安山也是发自肺腑的如此说道，初代基地主的事迹传遍了大江南北，当时大西区因为自然条件恶劣，承载人口有限，所以几乎没有大势力愿意来到这里扎根发展，因此这边原有的一些土著在经过大大小小的吞并后出现了一个基地——猞猁。这个基地为了加速自己基地的发展，因此出台了一项政策，所有到大西区的流浪者都被基地所接纳。那时正逢其他基地优化人员，实现“可持续性发展”，因此有大批被迫出走的流浪者，这些流浪者听到这项政策后便成群结对来到基地，基地因此以远超精算模型10倍的速度发展，迅速成为了可以和血玄HN州等大型基地一较高下的存在。

基地的繁荣带来的却不是反哺这些尽心尽力的流浪者，相反，流浪者以为的天堂在基地发展到了某一个阶段后终于露出了它的青面獠牙。基地开始拒绝认同这些流浪者为基地居民，并且将之前的政策进行解释：接纳流浪者≠不可以驱逐流浪者，大批为基地做出过贡献的流浪者们被卸磨杀驴，被驱逐出境，被降格为奴隶，甚至被枭首示众，来威慑想要争取权利的流浪者。那时期最典型的一句话莫过于“你们不肯朝那些让你们成为流浪者的人复仇，反而寄希望于其他人给你们认同，这实在荒唐可笑。”

典型的转移矛盾，让本来对此不满的流浪者内部出现了分化，一部分决定回到原来基地讨要说法，一部分则是认为应该继续与这个背信弃义的基地作斗争。两派不欢而散，而持续的恐怖镇压依然存在。

猞猁基地内部却出现了一位权贵人物，带头反对基地的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这让这个权贵的家族受到了基地主以及其他家族的施压，家族也将这个人放逐出去，他也就成为了一个流浪者。当他知道这件事时，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慌张，反而摘掉了自己戴在手上的族戒，猛掷在地上，说了一句“我是我，并不需要什么家族来为撑腰。我的言论自然有我撑腰，别人也别想让我折腰。”说罢便走出了显赫的家门。一时间，他成为了首要被打压的人物，他在螟蛉子基地无立锥之地，只能远逃他乡，一走就是五年多。猞猁基地早就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了，基地内部的流浪者也早就认命了的时候，他带着那群回到原基地讨说法的流浪者们，那时地平线上无数老旧的摩托发出轰鸣，向基地奔来，如同雷霆，摩托排放的尾气袅袅升起，从基地望去，仿佛日轮上出现了无数太阳黑子。他们这群人在这个人的带领下冲进了猞猁基地，掀起了如太阳风暴一般的革命。

他又回到这个家门的时候的，家族族人不复当时冷眼如鬼火盏盏，一改当年高傲倨傲的表情，转而低声下气与之商量。只是这是革命，这人断然拒绝了任何与革命无关的利益互换。他带来了最公正无私的螟蛉子基地，但是也招来了族人的怨毒。

斩草不尽，便会野火又生。后续这人内外兼治，文治武功让人佩服，螟蛉子基地也一度再攀上辉煌，引来了无数流浪者，整个基地曾经组织了数次东征，从西打到东，一度有大统一的趋势。但是，在一次政务后的午休时，被自己家族派来的死士刺杀，史称“怨毒者刺杀事件”，这一事件让大统一的宏伟蓝图终于成了一场空，自他之后螟蛉子基地出现了三人基地主，只是再无他那时的辉煌，螟蛉子基地版图也越来越小，直到现在偏安一隅。

沧海桑田也不外如是，只是让人唏嘘。

“老大入葬后，并没有什么遗产，当时很混乱，我只守得住这个房子，其他的我都没有留住。所以我索性住在这了，后来发现自己和老大差不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索性便不要什么面子里子了。”方铭难得一见的没有咋咋呼呼的，这倒是让安山有些不适应了，不过略微一想，方铭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恐怕在外面跳脱的样子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吧。

“说说吧，你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方铭看向了安山，安山倒也开门见山“我想来螟蛉子，不仅是我，被俘获的人，我都会带到螟蛉子。”

方铭显然早就想到了安山会这么说，倒是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点了点头，“也行，不过给不了你那么高的待遇，你应该在平安是区域总监的位子吧？”

安山点了点头“没错，待遇什么的，我可以自己带着人挣，得来的收益六四分成，我四基地六。”

方铭不由得哦了一声，显然是对安山的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我的经验告诉我，天下没有这么好的馅饼掉下来。”

“第一，馅饼是相对的，自由对于我来说。是比这个分成更好的馅饼。”安山的话让方铭再次点头，方铭又看向了安山，“那么第二呢？”

“第二，这也只是最开始的利益划分而已，是为了来融资用的大饼。”方铭哈哈大笑，佩服安山的诚实，说安山一点也不像平安出来的。安山答道“平安本身也是一个财团法人而已，本身就是数个大型基地共同构建出来的，区别很大也是正常的。”方铭继续点头，“是啊，平安当初也是赶鸭子上架，作为阻挡螟蛉子再次东征时的第一道铁网罢了。谁能想到它能成长的这么快，有人的地方就全是江湖吧。”

安山也不禁点了点头，“说得真好，方首。”

方铭倒是也很实诚“那帮天天开会的无能老狗说的，我睡醒的时候偶尔听到了。”

安山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记性真好，方首，随意一句都能记住。”

方铭看向了安山“平安人都是这样的吗？”

“那倒不是，这是中高层也需要培训的技能。”

方铭深以为然“好东西，你明天上任，集中培训一下。”

“培训谁？”

“培训战俘，让他们每次见面多说点好话，别太像一群尸体。”

“恕我直言，方首。”安山郑重其事。

“请说。”

“恐怕他们对其他人都能做到我刚刚的地步，但是唯独对您，一点也不行。”

“这是为何？”

“因为面对您，他们只有一种说法：方首，您骂的真厉害，都不带重样的。您歇歇，喝口水。但是这句话已经被您的秘书包圆了。”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在门外站着的秘书，撇了撇嘴，开始虚空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