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盗坟】1881(2 / 2)

蝼蛄草听他那么说,点点自己,摇摇手说:“不妨,已经很好了。”

见空让两人坐下,自己给蝼蛄草倒了一杯茶,对阿南说:“我师傅在的时候曾说,师弟的命,顶多能活到40,现在虽是这样,已然多活了十几年。”

又朝着蝼蛄草说:“师弟啊,师傅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阎王不收你,让你多赎了那么些年罪,看来那天也快来了。”

蝼蛄草好像开心笑了一下,见空看阿南听不懂,朝着阿南笑说:“那时候,师傅给我们几个弟子剃发受戒,唯独不肯给师弟剃度,说师弟身上罪孽太深,入不了佛门。师弟不吃不喝跪了几天,苦苦哀求,师傅看他心诚,让他扫地赎罪。师傅死前说,连着十日,屋外地上半片叶子都不见,师弟方才可以入佛门。”

见空说完,向蝼蛄草说了阿南有事相求,所求何事。

蝼蛄草眼里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阿南见状不忍,正准备另寻办法。

刚要说话,见空沉吟道:“师弟啊,阿南手里查的事情,牵涉到数百条中国人的性命。我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帮了阿南,救下那些人,算是多做了不少功德。你原是从这偷坟掘墓种下的孽因,今天偏偏要你从这里来救人,也是造化弄人,佛祖必不会怪罪于你。”

蝼蛄草听到见空这样说,下了决心,嘴里含糊说:“需三日,先去看地方。”

见空拿手算了算日子,说:“距离墓主头七,还有四日。头七前一天,庙里要派人过去做一天的法事,刚好可以动手。”

于是和阿南定了行动的时间,阿南就向见空和蝼蛄草告辞,回到虾头姑那边的住处。

虾头姑和街坊在打麻将,问阿南吃过晚饭没,阿南随口说吃过了,就进房睡了。

第二天,阿南白天各处打听消息,去海市找了阿柴,阿柴说还没有找到人。

康老板拉阿南去了四爷的办公处,添油加醋得说了半天蛇头泛滥,以及贩卖小孩的事情。

四爷正上火,脸上长了不少酒刺(粉刺)出来,只因刚查明了,那护士小姐真的是在说谎。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外头一个男子搞出来的。

护士的父亲,是街面上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小护士知道自己父亲嫌弃那小子穷,便撒谎说是有了阿南的孩子。

她父亲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往外说,也不敢登门去跟夏姑和四爷谈,就这么把女儿养在家里,等着生产。天天盼着阿南能够主动上门来提亲,脖子都盼长了。

康老板听着新鲜,咯咯咯笑个不停。四爷气得不轻,说起生孩子,问了问康老板,火扳指老婆一把年纪生娃的状况。

康老板笑道:“短则这几天,长则一个礼拜就生了,问过大夫了,没什么问题。哎呀,你说,人家坐月子的坐月子,伺候月子的伺候月子,我又不生小子,我为啥要陪着受苦受罪呢?”

四爷立刻破口大骂:“扑你阿母,你个寡佬仔(光棍汉),懒得要死,要你辛苦几天那么多话。兄弟要你帮点小忙,嘴巴上成天义气义气,你义气咧?我告诉你,算命的跟我说过,你是一辈子无子女的人,到时候让老火过继一个给你,来给你养老送终啦,孬仔!”

“别骂了别骂了,你骂的我也听不懂,好了好了,别把气都往我身上撒!”

阿南笑得前仰后合,和四爷康老板和几个手下说笑了半天,打听了码头和海市的情况,也太平无事,就去了龙山庙问情况。

见空和尚说,蝼蛄草正在那边观察地形,检查土石,丈量尺寸,只等工匠拿了图纸来,方可以制定盗墓的详细方案。

大海那天查明情况回来,第二天就遇上了杨掌柜手下王福宝前来报案,派手下去查了情况,当时就扣下福宝,让老陈去审讯室审问。

连着两三天,老陈见实在问不出线索,就把福宝扔进警局的班房,杨掌柜和三江会派人来赎,请示了总警长,警长示意不可放人。

这一天,大海再去请示警长。

警长见案子查不下去,又死了那么些人,闹得沸沸扬扬,就吩咐大海再等几日,如果还查不出来,让福宝认了罪,直接押去监狱,结案了事。

大海心里烦闷,走出街头透气。

查了几班岗,跑了半天,竟已是下午了,找了个面馆吃了碗面,不知不觉走到了贫民街附近。

看到前面几个警察乱糟糟,不知在干什么,就走过去看。原来是一个痴呆男子跑出来,偷了路边一户人家的山竹果吃,被这户人家给打了,痴呆男人的家人,正向那户人家讨公道。

大海听一个小警察这样说了,要进那户人家看看,忽的从门里头扔出不少瓶瓶罐罐,男女骂人的声音一时大作,震耳欲聋。

正要前去劝,只看一个女子叉腰骂人扔东西,后头躲了一个30多岁的痴呆男子,男子脸上被打了红一块青一块,呜呜咽咽哭着,女子也是满脸泪水,嘴巴里不断骂着人。

打了人的那家人,见到来讨公道的是个女子,警察又在门口,也不敢动手,只是嘴巴里骂声不断。

大海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女子就是那天晚上陪他的女孩子。

“什么事情,不准骂了,不准骂了。”大海大声呵斥。

女子转过身,看了一眼是他,停了口,拿帕子擦了擦眼泪,拉着男人要走。

大海立马扭腰挡门口拦住,指着里面说:“打人还那么凶,赔人家医药费。”

打人的那家人嚷道:“她弄坏了那么多东西,赔钱!”

里面劝架的一名小警察开口了:“好好说话,这是市局治安队长。”

那家人一听,吓得不轻,不敢说话。

大海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女孩说:“你不是知道我在哪儿吗?怎么不来找我?”

女孩白了他一眼,也不敢往外头冲,低了头也不说话。

这一句话,打人的那户听得清清楚楚,急得是满头大汗,嘴巴里忙说:“是我们不好,医药费是要给的。”

女孩子转身拉了男人,冲里面的那家人说:“给我哥道歉!”

打人的户主没办法,铁青着脸憋出笑:“妹子,对不住了,再没有下次了。兄弟,对不住,不该动手,是我错。”

听人家道了歉,女孩拉起她哥,往门外走。

大海依旧还是不动,女孩小心推了他一把,拉着人从他身子侧走了。

这女孩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哭丧着嗓音,拉着她哥哥越走越快,边走边骂。

“你要什么,我给你买,干嘛去拿别人的东西,你说自己该不该打?被人打坏了怎么办,人家就看你老实,逗你拿,你拿了人家东西,他们好欺负你。”

痴呆男子争辩道:“不是的,我老婆要吃甜果,他家有果子,我先尝尝甜不甜,甜就问他们买。”

“给我说实话,还骗我,买果子去人家里头买?去市场买!市场买!市场买!”女子听了更生气了。

“你这个叫偷,你和嫂子要吃,只跟我说,我会买来的,你去拿人家的东西,就是偷!以后再偷,我送你去差馆坐牢。”

约走过了十几个胡同,来到一间破屋前,女孩停下来,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哥哥的脸。

自己朝外面水缸里看了看,整理了头发和面容,轻声说:“就说是你自己摔的,不要让你老婆知道,听见没。我一会儿上班回来,给你们带甜果吃,明早上起来,自己去桌上拿。”

“医药费不要了?”大海突然出现。

女孩想躲都没地方躲,通红了脸低了头,不敢看他,轻声道:“长官,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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