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分头调查】1920（2 / 2）

明月仔细看了这屋里的情况，无非是一些桌椅，摆了几盆绿植，并没什么特殊。只是画像上的人，脸长得圆圆润润，与自己子孙的长相略有不同。

明月心想，刘石山他们，应该都是像了自己的母亲，都长得一张长长瘦瘦的脸，可母亲刚走，他们也不来看，照样喝酒吃肉不说，一心扑在家产的争夺上面。

刚从正厅里出来，又遇上了老女仆，正拿了新鲜的水果，准备去供桌上替换，明月想起一件事，便问她：“请问，刘老太爷的南洋夫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女仆边换水果，边回答：“生娃之后，就生病走了。”

明月心想，原来这南洋夫人肖氏，这么早就离开了人世，于是继续问：“肖太太可是橡胶园刘老板的母亲？”

“正是，二太太走的时候年轻，剩下小少爷兄妹二人。他俩可怜，从小受哥哥姐姐们的欺负，后来长大了，分了家产，各自走了。”

“这四个大院，都住满了，刘老板和他妹妹，小时候住哪里呢？”明月不解问。

“呐，就住那里啊，前面那间就是他们小时候的房间，旁边紧挨着的，就是他们母亲的闺房。他俩小时候可好看了，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不像咱们华人的长相，像他们的母亲。”老女仆指着后面的一处房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一脸的高兴。

明月心想，刘老板兄妹是刘望最小的孩子，陪着父母亲住也是情有可原，也不知为什么，住一起还要被欺负，最后更是要闹到分家，明月心里越来越看不清这富贵人家，到底能有什么亲情和快乐可言。

两人走出屋外，看到老太太灵堂对面的屋子，熄了灯火，暗成一片。这三间大屋，摆在大院正中间，只这个屋子没有灯，看着怪怪的。就去问老女仆，这个屋子是谁住的。

“这个屋子啊？是老爷的书房呀，走了之后，再没人用过，一直荒在这里。”女仆回道。

明月见大厅里空空，什么都没有，想着书房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看里面没有灯光，不敢开口问。

苏菲直接问道：“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老女仆见他们不像是会偷东西的人，想这书房里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就去书房里点了灯，让他俩进去参观。

明月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用上好红木做的一对太师椅和茶几，后面墙上挂了一幅画，是标准的中式书房的格局，并没什么寻常。

这幅画倒不像中式的装饰，是一副彩色的水彩风景图，画的是南洋一处海岸边，岸礁上灯塔亮着，远处海面有一艘客轮，几艘小小的渔船，海天处星光点点，很是惬意。

苏菲看女仆走了，用手点着这幅画说：“这画大概是因为老太爷思念故乡，让人放在这里的。你看这笔法轻柔委婉，黑夜中散发着一点淡淡的忧愁，海天相接的远方微亮，却看不见心中挂念的家乡，意境很是伤感。你说，南洋海边竟有这么漂亮的地方吗？”

明月笑着回答：“我认得这个地方，你什么时候想去看，我带你去。”

苏菲知道明月和阿南对海边熟悉，听明月要带她去，开心应了下来：“说好了，你带我去。”

明月点点头道：“这边没东西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完，二人走到了房间里书桌的位置，后头有一个书架正对一侧的窗户。这里显然很久没人来收拾，到处蒙上了灰尘，明月不敢去动桌上的东西，就只用眼睛一处一处仔细观察。

苏菲看了半天，一无所获，就问：“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明月摇了摇头道：“你看桌上的砚台和墨，几乎都没怎么用，毛笔也无墨色，可见老太爷很少写字。”

他又转向书架，指着上面的书道：“这个书架上的书籍，都是大部头，书的顺序排列齐齐整整，从上到下，没有半点凌乱。说明老太爷平时不看书，就光是摆个样子。”

明月用手指将一本【诗经】推进了半寸，指着书架上灰尘的印迹，笑着说道：“你看这本书在书架上留的印子，我猜这书架从第一天摆好后，就再没人动过了，顶多就是拿掸子除了除尘。”

苏菲查了半天没什么收获，有点气恼，明月看她这样，看了看外头，突然说道：“我有一个小发现。”

苏菲精神一震，听明月说道：“你看，这书房的窗户望出去，刚好就是南洋夫人和刘老板兄妹的房间，你看见没？”

苏菲忙去看窗户外头，见明月说得不假，刚想夸赞明月，又听明月说：“不是百分百一定对，我觉得有这么种可能，老太爷心里，对自己的小儿子和小女儿会比较喜欢。可惜的是，这两个孩子，长大后就离开了，老人心里一定很难过。”

“你说的这个，跟遗嘱有关系吗？”苏菲不解。

明月还是摇摇头：“说不上来，苏菲，你知道吗？中国人正常只能娶一位妻子，而刘老太爷，娶了两位。”

“我爸还娶了六个呢！”苏菲不屑道。

“我说的是妻子，你的父亲，娶的是一位妻子，五位姨太，对外当然说是有六位太太，但只有最大的一位是正房，这你不知道吗？”明月很是疑惑，唐二老爷妻妾成群，苏菲竟是不知道正房和偏房的区别。

“我家里又不兴这一套，我是听说过中国人一妻多妾的规矩，只是在我家，都差不太多。”

“好了好了，不说你家的事。我是想说，刘老太爷的第二位妻子，是外国人，所以可以不遵守中国人的规矩，娶的两位都可以是正妻。却还是怕大太太，南洋夫人过得其实并不好，你从这个大院的布局，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苏菲还是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明月点点头，看了看周围没人，轻声说：“小儿子小女儿想离开，分了家产就能走。大太太这边三个儿女，就只能一个人得家产，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苏菲听了明月这样说，低下头想了一想，确实有点不正常，便问：“我还是想不通，你说这样分家产，是对大房的子女好呢，还是不好呢？”

明月见时间聊得长了，眼下也没什么发现，赶忙拉着苏菲出门，跟老女仆打了招呼，两人出了东厢房大院。

行至花园一角，悄悄跟苏菲说：“接着你刚才问的问题，我没想好，有这么几种猜想，不做定论。第一，老太爷喜欢南洋夫人，小儿小女不想待在这个家里，就让他们拿了家产走。他发现大房的子女不孝顺，索性让他们互相斗，这份遗嘱写得清楚，谁能赢了，就把家产都拿走。反正平分了家产，也未必能让这三家觉得公平满意。”

“第二种可能，老太爷是打拼出来的富豪，希望大房里，能有一家子孙特别争气，靠实力拿下自己所有的财富，让家族生意在这人的带领下，越做越强。不至于因为分家，把生意搞到四分五裂，他心里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大房的子女。至于南洋夫人的子女，不让他们拿大头，只分出一部分钱和产业，只让他们安安稳稳过日子。这两种可能，你倾向哪一种？”

苏菲想了想，夸道：“你想得好复杂啊，我么，是觉得第二条比较合理。”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明确了明天解谜题的方向了。”

“是什么方向？”

明月缓缓道：“去了解刘氏三家子女的现状，看看哪家最有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