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压迫与反抗94（2 / 2）

列席本次会议的都是联邦的高级军官，例如华沙军区司令哈伦堡中将、副总参谋长珀利切斯基中将、王室在军方的重要人物亚历山大少将、驻华沙第三步兵师师长杰拉少将等等。此时大家都围绕在阿波卡利斯的周围。

“面对日益激烈的罢工，内务部采取了消极不作为的策略。而在首相阁下的三令五申之下，内务部仍然我行我素，放任华沙的秩序继续混乱，这一点首相阁下并不能接受。所以接下来就只好由我们来维持首都的秩序了，”华沙军区骑兵旅旅长波拉克打开了一张华沙城区的地图，“据报，工人游行的路线是固定的，今天他们从拉佩斯特工厂出发，经过政府大楼、雅盖洛广场、克拉辛斯基宫、圣十字教堂等地区，绕华沙城一圈后回到工厂。”

“只是一场游行而已，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哈伦堡对游行示威向来没什么警惕性，认为不过是市民发泄不满情绪的一种方式而已，和看足球没什么区别，“如果真要驱散他们，派一队宪兵过去也就完了。”

哈伦堡的话得到了很多将军的支持，在他们看来，军队是波立联邦的最重要的战斗力，自然也该用在最需要的时候，如果一个小小的游行示威就要让军队出面，那联邦还要警察干什么，还要内务部干什么？

见大多数将军并不支持，波拉克有些紧张，他绞尽脑汁想强调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但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的执行者而已，论口才他比在座各位要差上不少，结巴了半天只能作罢。

波拉克不能说服他们，阿波卡利斯只好亲自上场。他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让有些吵闹的会场安静下来，然后环顾一圈，眼神故意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停留一阵，给每个人都施加了些许心理压力后，他才缓缓开口。

“诸位将军的疑虑我都明白，联邦陆军应该是联邦最锋利的剑，”阿波卡利斯的声音很冰冷，就像波兰严冬里的炮管一样，“但是，这次的游行不比以往，我敢说，这次的罢工游行是有人别有用心，借游行之名，行推翻陛下统治之实的叛乱活动！”

阿波卡利斯这一席话让大家都不免得惊讶万分，虽说国内一直有各种各样的共和主义者提倡推翻帝制、建立共和，但终究只停留在口头上而已。联邦刚刚建立，大家都乐得能有稳定的生活，怎么会有人组织这么大一股力量推翻陛下呢？

看下面的将军们都被自己唬住了，阿波卡利斯非常满意，继续说道：

“你们一定知道，前段时间华沙城里出了一份杂志，名字叫《星火》，这本书你们大概是没看过的，没看过就对了！这本杂志里尽是狂妄忤逆之言！鼓吹什么工人农民应当享有国家权力，陛下应该把国事交给他们参与，简直是一派胡言！”

将军们大多也听说过这本爆火的杂志，但大多数人确实也没看过，听阿波卡利斯这么一说，心里也就默认这本杂志确实是反对陛下的妖言了。

“而这个杂志的主编，是一个在德国造反不成，趁着沙俄崩溃偷偷溜进波立境内的一个职业的造反者，她在德国没有达成自己的野心，就到我们的国家来继续她未尽的事业了！诸位将军，你们都明白，这样的造反家是屡见不鲜的，他们会用花言巧语迷惑民众们，把耶稣污蔑成疯子，把贵族污蔑成寄生虫，把陛下污蔑成仆人，还把那些目不识丁的贫民捧上神坛了，简直是倒反天罡。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人所策划的罢工，一定是有其它目的的！”

听了阿波卡利斯这话，大家都觉得有些道理。现在的造反和以前不一样了，过去的农民起义也好，工人暴动也好，就如同一群蝗虫过境，看起来浩浩荡荡，但只要范围稍微扩大一些，很快就会自行崩溃。但法国和俄国的革命打破了这个定论，他们真的把国王送上了断头台，接管了国家的政权。这就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了。

“所以，各位兄弟，我们要团结一致，把这种可怕的阴谋掐死在摇篮之中，为此，就需要我们在一开始就使用我们最强大的力量——军队，”阿波卡利斯继续说道，“明天，让骑兵旅和宪兵上街，把游行的工人赶回工厂，逮捕这场游行的策划者，交由军法处审讯他们的阴谋。”

军队不是内阁，军人的天职是服从，面对阿波卡利斯的命令，手下的将军们没有一丝犹豫，全部起身表示了自己的服从，随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去安排明天镇压的事宜了。

阿波卡利斯看大家都走了，板着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走到城区地图前仔细端详着。对于这次游行，他的反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城内许多家工厂里都有股份，而工人这几天的罢工让股价大跌，他个人已经亏麻了。

但，在这群将军之中，有一个人并不是纯粹的军人。亚历山大王子一开始是被阿波卡利斯以“重要的军事问题”为名忽悠过来的。但他坐在这里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有什么重要的问题。关于游行的事情，他没有太多认识，但在听了今晚阿波卡利斯元帅说了这么多后，他决定去问问自己那个做王宫秘书长的弟弟。

深夜的祝圣宫，德雷克的桌子上放着一堆文件和一大瓶红酒——上次喝完酒后，医生告诫他不要再酗酒了，他思索再三认为医生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改喝葡萄酒。正当德雷克在批阅但泽地区长官询问是否内迁工厂的事宜时，亚历山大走了进来。

“咋了哥？”看到自己的兄长，德雷克还是比较客气的，站起来给亚历山大找了个位子。

“没啥大事，就是我最近不是在总参谋部工作嘛，今天阿波卡利斯元帅把我们都叫了过去，”亚历山大坐了下来，“说是明天要出兵。”

“去东边？他跟我说过了，在西部进行演习震慑德国人是吧？”阿波卡利斯确实提交过这个事项，约瑟夫也批准了。

“不是这个事，”亚历山大挠了挠头，“他说他想出动军队镇压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