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139 章 又遇黄河139(1 / 2)

翻越崇山峻岭,破开重重险阻,我依(显圣的!)无为师叔祖的点化,去到了三川山主峰后的那个山凹子里。

可等我到了那里,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十头猛虎挡道,九座大殿站梢,八条巨蟒裹道,七匹高头麻狼龇牙,六头黑熊舔掌,五支孔雀遮拦,四只花豹低吼,三只巨猿挺立,两只仙鹤唳,一座活佛盘膝古树之下,溘然已逝!

而这座活佛,不是别人,正是无戒师叔祖。

我哀嚎一声,重重跪了下去,泪洒衣襟,没想到,千赶万赶,还是晚了一步。

泣不成声的我,把头叩在地上,那一刻,我就感觉仿佛天塌了一般,怆然泣下,无比悲痛。

等到我再抬头,竟发现,刚才的那些猛兽,都已离去,只留无戒师叔祖,垂然坐在那里,孤苦伶仃。

我走到无戒师叔祖跟前,看着他的样子,双眼里的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没有人能懂我那一刻的心情,那日的天,无比明媚,可我却觉得无比阴沉,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就再无所依了。

悲痛之后,我看着这沉寂的林荫之地,心想,无戒师叔祖既然选了这里,那定有他的意思。

人死如归,入土为安,于是我就打算将他安葬在那里。

就在我去找些石块,打算围住坟圈的时候,我发展距离无戒师叔祖那里不足百米的地范围里,数个精怪,乌黑如焦炭,蜷缩一块,奇臭无比!

我找了一大圈,发现足足有二十多个,形状奇怪的精怪,个个死状凄惨,看着都像是被无戒师叔祖的佛光给烧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多精怪,可却唯独没有黄天厚土!?

立时,我整个人就毛骨悚然,当初福团山巅无戒师叔祖杀了赤眼黑煞,应该就是去追了黄天后土。

如今只有这些无名精怪的尸首,却唯独不见黄天后土这厮,难不成他给逃了?!

可我转念一想,赤眼黑煞被无戒师叔祖的佛光灼化,说不定黄天后土也亦如此!

想到这,我才释然。

古话说,人死如灯灭。灯灭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人没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人生百载,如青马踏春,匆匆而过,风一吹,就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我在那里守了七七四十九日,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兜兜转转,我竟又回到了大修寺。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一切又都那么的陌生,我长大了,才知道人世之苦,不在于身,而在于心。

我的童年的天地,就在眼前,曾经的一切,却恍如隔世,我时常站在院里,看着那烧焦的大殿,残破的院落,以及那些百年古树,默默发呆。

人走了,可日子还得继续,我从破落的焦椽瓦砾下,找到了些许经书,翻来覆去,日夜研读,再次生活在了那里。

一切的转折,来自于某个晚上的一个梦,我记得那天夜里的风很大,还夹杂着暴雨。

我迷迷糊糊看到,无戒师叔祖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垂着头,一脸凄苦,也不说话。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那可怜的眼神,犹如一根针似的,狠狠地在我心上扎了一下。

我大声问无戒师叔祖‘你怎么了?’

这时,无戒师叔祖回过了头,可我看到他空洞的胸口,就猛地一惊——

无戒师叔祖的九窍佛光金斓心没了!!

这时,‘咵嚓’一声惊雷,我吓得猛地坐起,当即穿了衣服,就连夜前往了三川山。

可等我到了安葬无戒师叔祖的地方,整个人都傻了——

无戒师叔祖的坟被刨了!!

只剩下个空穴。

瞬时,我整个人就瘫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我才恍然,当初无戒师叔祖坐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猛兽猛禽为他护法了。

我真是糊涂啊,糊涂啊,那么多人想得到无戒师叔祖的九窍佛光金斓心,我怎么就没守着他呢。

那一瞬,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于是,我又踏上了寻找无戒师叔祖尸身的征程。

后来,我无意中打听到,挖走无戒师叔祖尸身的是两个无名之辈——被绿尾鸟妖和白身双手蛇妖。

我隐隐地觉得这背后有蹊跷,果不其然,等我找到她们的时候,这两已经死了。

而九窍佛光金斓心也一去无踪,后来,我辗转多年,也没能找到那九窍佛光金斓心。

可在途中,我却打听到,黄天后土竟然没有死!?

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还活着!?这让我非常不能接受。

这时,我心头一惊,难不成无戒师叔祖的九窍佛光金斓心,是被这妖邪给拿走了!?

当时的我,被愤怒愤冲昏了头脑,我想都没想,就去找了黄天后土那王八蛋。

我认定那九窍佛光金斓心就是被他给拿走的,一见面,我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其大大出手。

一番交手后,我才真正领教到什么叫深不可测,这家伙的能耐,真不是盖的,后来,要不是这家伙手下留情,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可他的怜悯,却愈发让我愤怒,我还想再战,黄天后土却撂下一句话——‘那心不是我掏走的’,就避而不战了。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来,我现在他所处的门口不停叫战,可没想到,他从后门直接给搬走了,从此我就再也没他的消息。

后来又不知过了多少年,我只记得,那是六月份,天热得要命,有一年,我在途径一个名为芙蓉镇的地方。

我当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买了几个馒头,躲在一背阴的墙根吃食。

忽然,过来一个十五六的姑娘,衣着照亮,模样精致,感觉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他看我吃的香甜,微微一笑,说‘火麟白龙圣女有请!’

火麟白龙圣女,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倍感吃惊,话说,我已经好多年都没再见过她了,不曾想她还会记得我。

那女孩把我引到城外的一僻静地方,我老远就看到了站在山顶的白龙圣女。

一番寒暄后,她举过一长匣子,我问她这是什么,她没回答我,只让我打开。

我打开一看,那竟然是一捧黑色的金斓袈裟,不但纹理略怪,色泽耀眼,而且还异常厚重。

我轻轻将其拿了出来,这才发现,硬邦邦的,有点弄不展叶。

于是,我就问白龙圣女,这是做什么?

可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险些将我跌坐到地方——这袈裟是用无戒师叔祖的人皮做的!

听到这话,我当即就激动的整个人身子直颤,双手直哆嗦,连脑筋都不灵光了。

这时,火麟白龙圣女才告诉我,当日无戒师叔祖中了黄天后土的黑须吞灵花的毒后,本就已至大现,临死之前,他忽然回光返照,这才显圣。

本来,他在中了那黑须吞灵花后,应该当即就毒发身亡的,可是,奈何他有九窍佛光金斓心,这才护得周身干净。

可后来,他被人挖出遗体,取了九窍佛光金斓心后,没了这九窍心的护持,毒素迅速扩展,整个人从里到外,全黑了,不久就空剩一张人皮,被扔在了荒野。

那人皮,后来被一猎户捡到,他也搞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就一两银子给卖了一姓张的员外。

之后,辗转多次,到了白龙圣女她一朋友的手里,这才被她要来。

无戒师叔祖是百年不遇到真佛,佛法高深,本领非常,俗人不懂这东西的厉害之处,暴殄天物,直到白龙圣女发现这人皮的厉害,才将它做成了袈裟。

当听到,我还在找黄天后土的消息后,她才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在那里找到了我,至此,物归原主。

临别之际,火麟白龙圣女告诉我,是时候放手了,倘若执迷不悟,无戒师叔祖就算在天有灵,也会难过的。

回到了大修寺,她的话,在我耳边久久回荡,我想了好久,可我始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尤其望着那黑斓袈裟的时候。

于是,我又去找黄天后土,可没想到,走到一个名为立水桥的村子后,我因偶染风寒竟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掉。

后来要不是一个老妇人救了我,我都死了快十年了,经历生死后,我才想起白龙圣女的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到这,我才终于放下那份执念。”

听完无戒的故事,李修文不禁感慨,无戒这样的好人,最终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真是让人心里不平。

那日在红楼府,看到那黑斓袈裟,那般邪性,他还以为是邪物,真没没想到那竟是一位得道高僧的人皮。

已是深夜,众人在听完怀远的故事后,也都纷纷睡去,后半夜的山,愈发冷了,李修文守后半夜,他就把火架的旺旺的。

看着众人都已熟睡,他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四周的山黑茫茫的,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红楼府。

这会安太白一家,已经睡了吧,真不知道,那安太白的儿子怎么样了?

四野的虫子,不知什么时候,已停止了鸣叫,只有山间的猫头鹰,还不时传来几声怪叫。

见没有异常,李修文就坐下来,靠着一棵老松在那里烤起了火。

这时,又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武二听到那怪叫,吓得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他靠着李修文坐下来,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向四周。

“害怕了?”

李修文看着她,欣然一笑。

“嗯。”

武二点点头,一双乌黑的眸子,依旧扫视着四周,心有余悸。

“没事,睡吧,那就是只猫头鹰!”李修文安慰她道。

听到李修文说没事,武二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她低下头,将头埋进了双膝里,透过缝隙看着眼前的篝火,怅然若失。

忽然,武二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李修文,楚楚可怜道,“李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想,我娘了!。

“……”

听到这话,李修文心头一怔,什么时候能回去?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亦或者,能不能回去?

可他不能直白的告诉她,于是,鬼鬼一笑,“你觉得呢?”

武二摇摇头,“我不知道。”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失落样子,李修文真怕把话给说重了。

于是,他调皮一笑,“放心了,最多一个月,最少十五天,我们就能回去!!”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武二两眼放光,宛如春风吹过的枯草,瞬间鲜活无比。

“当然啦,我骗你干什么!?”李修文得意地看着她。

见她喜笑颜开,他坏坏地一碰她,就像个调皮的大孩子似的,“赶紧睡觉,路还长着呢,明天走不动,我可不背你啊!!”

李修文的嘴又损了起来。

武二转过头,看着“久违”的李修文,笑了,那一刻,恍惚间就像又回到了家里。

后半夜,丑时左右的时候,李修文困得不行,开始打盹了,朦胧中,他还听得风吹树头,扑簌簌作响,再后来就靠着那树也睡着了。

“哎,懒家伙!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有人说话,也不知道是在叫谁?

他只觉得这声音熟悉,可却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谁的。

见那家伙只叫了一声,他还以为是梦,就没管了。

可没想到,又过了一会,他忽然身上一动,好像被根带毛的棍给着了一下。

他这才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不曾想,一想“血盆大嘴”瞬间映入眼帘。

李修文当即就吓的一个激灵,要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差点就叫出声了——原来是火驴。

“喂,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吓人啊?”李修文有睡觉气,他睡不好,脾气就很暴躁。

火驴拿嘴一指他左手的斜后方,惊恐道,“有人呐!”

一听这话,李修文眼睛一睁,扭头就望——

他的双瞳,夜视如昼,极目望去,果然不远处十米外的灌木丛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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