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徇私之罪146(1 / 2)

裴靖的提议在盛元济的阻挠下最终被驳回,但盛瑾安和徐子烨却未能逃过此劫,盛元济再厉害也堵不住火山爆发似的舆论,盛瑾安的所作所为早已在望京之外炸开锅,讨伐声一浪高过一浪,不等盛元济查清裴靖手里的外官上表从何而得、外面的风浪又是从何而起,新的上表便已将其淹没。

声浪滔天,无法坐视不理。

盛氏喜欢的,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身上。

顺带着,裴靖主动登门找赋闲待查的徐子烨给盛氏上了点眼药,“下官与外郎无冤无仇,亦不曾有针对之意,对于给外郎造成的麻烦,下官深表歉意,可外郎是知晓的,仗弹只能弹劾京官,十分抱歉。”

按律,此人此时应该在牢里待着,但看在盛元济的面子上文御未曾将人直接投入大牢,而是允其幽居私宅,等候处置。

徐子烨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这番话的意思,也深以为然,却无可奈何,他本就不愿做这些事,可徐氏势单力薄,只能仰人鼻息,不出事时他是一条好狗,出了事他也是一只好羊。

他没有那么高的涵养,待仇人还能心平气和,也没有朝盛氏发火置气的能耐,只能将不满发泄到导致他落得今日下场的直接仇人裴靖身上,一时冷嘲热讽不尽言,让僮仆速速撵人。

裴靖并未强留,走到院中又回头朝徐子烨深揖一礼,“下官深知外郎绝非主谋,碰巧下官认识几位朋友,若外郎有需,愿助外郎一二,以便将主犯绳之以法,还外郎清白。”

徐子烨背过身去不理她,厉声呵斥僮仆是不是耳朵聋了。

僮仆哀求地看着裴靖,赶紧送人出门。

走到大门口,裴靖又跟僮仆说了一遍,如果徐子烨有话要说,可派人至昭宁坊知会一声,她定还无辜之人清白。

僮仆弯腰拱拱手,代主表示感谢。

裴靖莞然一笑,施施然而去。

稍后她又至魏邸一趟,欲拜访魏凤川,可巧魏凤川不在家,遂与其僮仆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离开魏邸后她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又去西市转了一圈,买了肉鱼果蔬和一些零嘴儿,这才和安歌拎着大包小包回到昭宁坊。

回家第一件事,上表请病假,一连请了四日,加上中间一天旬休,共五日,随后着孙荣洲快马加鞭送到御史台,三人即日起闭门谢客,哪里都不去,直至病假结束。

“郎君莫不是怕了?”安歌坐在泥炉前,一边熬药一边调侃道。

裴靖揣着手,“是啊,我怕被打死。”

安歌以为她在开玩笑,“咯咯”笑起来,结果忘记注意手劲,手下一个用力,药汁溅出两滴,一滴落在地上,烧出个雨点大的焦圈,一滴掉在绣花鞋面上,灼出一个指肚大小的洞。

安歌脚趾吃痛,“呀”地叫了一声,赶紧踢掉鞋子,“新做的鞋!”

“下个月发俸给你买双新的。”裴靖捡起一根柴火,将地上那个焦圈用土打散。

落回、独活、乌头、夹竹桃……每一味药单拿出来皆可置人于死地,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不如直接毒死盛元济,忙活再多不如一副药干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盛氏从来不是如此简单的家族,几万两金并不能令其彻底覆灭,百足之虫需得由内而外腐烂,要所有的一切都无可脱逃,共同赴死。

她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忽然想到往后几日都不必早起上朝,顿觉心情甚是愉悦,病情大为好转,食欲也好了许多……整个人生都光明了起来。

正当她准备享受难得的假期时,孙荣洲出门归来,满脸忧心忡忡,进门便是一句“不好了”。

安歌“噌”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惧地看着他。

裴靖扶着门框回头,“怎么不好了?”

原是孙荣洲回来的路上听见几句市井流言,道裴靖小人心虚,跑去徐府请罪被逐,四处求援无门,躲在家里装病不敢出门。

“盛家何其可恨,竟敢败坏郎君名声,奴要进宫告诉师傅去!”孙荣洲怒气冲冲的模样看上去老气横秋的,倒不像十八九的青年了。

果然,生气催人老,还好我不生气。

裴靖无所谓地摆手,懒洋洋地在床上躺下,像一条摆在石磨上晒太阳的鱼干一样安详,“这种小事无需惊动你师傅他老人家,你家郎君不心虚,只是怕死罢了。”

“郎君不管管吗?他们在坏你名声!”孙荣洲趴在窗台上,语气急切地劝道,“若放任不理,谁知他们还会做出什么腌臜事来,我们进宫告诉陛下,让陛下给郎君做主吧!”

裴靖依旧摆手,“这种小事无需惊动陛下他老人家,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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