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入官场130(1 / 2)

冬晚一回到家便看到灶前三人相对无言,她走上前,问是何情况。

裴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孙荣洲主动介绍说他俩是文御派来服侍裴靖的,小侍女名唤安歌,出自凉国侯府,无论以前如何,以后都是裴靖的人了。

冬晚一听甚是开心,连连称好,这便要蒸几样点心欢迎,孙安二人立刻上前帮忙。

小棚子前挤满了人,裴靖无处落脚,只好去正屋门前的台阶上坐着。

得知孙荣洲识字,安歌且通药理,冬晚乐得合不拢嘴,将文御夸了个天花乱坠,一边猛夸一边朝裴靖挑眉。

裴靖不想理会,把脸转了过去。

家里来陌生人的第一天,她不习惯,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有司将衣裳送了过来,两个樟木箱,一套朝服,一套公服,孙荣洲检查无误,让安歌妥善收好,她在旁看着,感觉生活好像确实方便了些。

第三天,安歌早起煎药,她起时刚好是温的,随后孙荣洲送她去应卯,到应天门时方近五更。

“回去睡吧,不必等我放衙。”裴靖脱下裘衣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青色的圆领襕衫,象牙白的笏板别在银銙蹀躞带里,她站在黝暗的天幕下,像一株高挑挺拔的瘦松。

孙荣洲应声而去,提着灯笼牵着马,昏黄的小亮点逐渐消失在残夜里。

裴靖排入进宫的队伍,随人群慢慢前行。

她是首次当值,虽为常参官,但不必去两仪殿上朝,可先往御史台报道。

她在殿前应了卯,随即回皇城,半途,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不禁欣喜非常。

“魏十四!”她快步迎上去,对面叉手一礼,“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出门远游去了。”

“并未,一直在家等消息。”魏凤川说话时声音表情皆雀跃,“我考上了!”

“恭喜恭喜。”裴靖笑起来,“敢问魏郎君就任何廨署?”

魏凤川一本正经地向她拱手,“回裴侍御,下官现任尚书刑部都官司主事。”

都官司掌管刑徒和官奴婢,按约定俗成的二十六司秩序来看,其属“后行”,是个闲官,看似没什么前途,也常为势门子弟所鄙视嫌弃,但于寒门出身的魏凤川而言却是件大好事,无论如何也是二十六司之一,虽是后行却位居前列,迁入前行要比其他后行司职容易些,且未必不能仕至高官,倒不必与那些“势利眼”较真。

二人相识一笑,见对面来了个绿袍官,立马把笑出来的牙收了回去,好在那人一路目不斜视昂首向前,并没有往这边看。

裴靖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绿袍官直入两仪殿,果然是一位殿中侍御史,登时感慨幸好仪态调整及时,否则当值第一天便要被殿院检举“姿容不整,行止轻浮”,她同为御史更是罪加一等。

遂不敢再张狂,轻声细语聊着出了承运门,在清明道上分别,裴靖走应天门街去御史台,魏凤川走应安门街去刑部。

裴靖走在街上,余光瞥见右前方司农寺的大门,忽然想起自己从南戎偷来的那匹马,如今不知是留在了大邺还是运来了望京,亦或是送去了其它草场,更不知其繁育情况如何,有没有排上用场,如若没有的话……

她在心里盘算着家里那匹马卖掉能值几个钱,想了半天发现是白想,司农寺怎么可能把马还给她,顿时大失所望,又瞥了眼司农寺,左转进了支路。

御史台在这条支路的尽头,西面与大理寺一墙之隔,北面是龙骁司和凤麟司,东面即含光门街,南面则是户、礼二部治所。

她路过大理寺门前往里面瞄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没几个人走动,只零星胥吏抱着成卷的案牍像勤勤恳恳的黄牛似的埋头奔走。

过了二道门即是御史台,她一进门便看到门前台阶上坐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那人见到她极为兴奋,倏尔起身相迎,“裴侍御早,还记得在下吗,我是乙科第二的岳瓒。”

不记得了。

裴靖尴尬一笑,与之见礼,“晚辈岂敢忘记岳侍御。”

在同年中,这位岳瓒和她一样没有存在感,站队列席又都在吴集那一侧,二人几乎从未交谈过,若非对方自报家门,她还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眼下此人正兴致勃勃地站在御史台门前,没有丝毫要进门的意思,不禁令她感到疑惑,“岳侍御何不进门?”

岳瓒尴尬地搓着手,“诸位同僚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其他,在下不知该往何处去。”

裴靖明白他的意思,心下莫名多了几分自信,凭她的交际能力,他们应该可以顺利融入。

岳瓒欣喜地跟在她后面一起进了门。

率先入眼的是个极为宽阔的大院子,院子西侧有一株高大且粗壮的榕树,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盖住了大半片天空,此时天色将近放白,树下格外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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