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2)

  “嗯。”谢珏冷淡应了声,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这里面都是一些强健身子补气血的补药。对身体好,但也苦不堪言。

  每次谢珏眼也不眨地喝下,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苦似的。

  等他喝完,云泠接过空碗放到桌上。然后又弯着眼,变戏法似的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蜜饯,“殿下吃点甜的,苦味会压下去很多。”

  谢珏不动声色往后退,眉头轻皱,“哪里来的?”

  “这是奴婢拿晒干的石榴花做的,很甜的。”云泠把那块蜜饯又往前面递了递。

  谢珏略一抬眼。

  小宫女杏眼弯弯,雪肤花貌,只是发髻上素雅得紧,连唯一的银簪也没了。

  只为了换了一袋,没什么用处的蜜饯。

  “以前小时候奴婢每次生病不想喝苦的药,奴婢的师父就会买一点蜜饯,只要乖乖喝了药,就给奴婢吃。”云泠轻声细语,话音里似乎都带着甜意,“小时候,奴婢就觉得只要这么甜的蜜饯吃下去,生病也不觉得难受了。”

  谢珏停下,“你有师父?”

  “有的。”云泠点头,“奴婢的师父是御马监养马的,奴婢小时候就被卖进宫了。”师父看她小小年纪可怜,便时常照应她。

  谢珏:“你如今身处冷宫,你师父不来看你?”

  “嗯。”

  云泠声音低了下去,“因为他死了。”

  “怎么死的。”谢珏嗓音没什么温度,语气平淡。

  “醉酒失误跌落进荷花池里淹死的,捞上来的时候尸身都烂了。”云泠低着头,把荷包收紧。

  师父不是不来看她。

  是她已经没有师父了。

  “那倒是可惜了。”谢珏道,“否则你也不必来我这里受罪。”

  云泠却摇了摇头。

  “没有。”

  谢珏微微掀起眼皮。

  云泠抿着红唇,认真地说,“奴婢没有觉得在受罪。”

  “其实一开始被调来这里奴婢也害怕过,可是发现是殿下后,只剩下惊喜和感激。所以能伺候殿下,奴婢从来不觉得是受罪。”

  胸口持续密密麻麻的疼痛早已让他连薄唇都失了血色。

  谢珏脸上苍白,略无力靠着。

  接近正午,阳光暖和了些,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落下一地金黄,温意柔软。

  却遮不住他眉骨上的冷意,“是么。”

  云泠大着胆子微微倚过去,白细的手指碰到他黑色衣袍衣角一点,睁着秀气氤氲的杏眼,认真道,“昭昭我意,殿下难道还不知奴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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