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战前闲聊过去事152（1 / 2）

18：30，夜幕已经低垂，幕布上开始闪烁点点繁星，而比穹苍星光更加璀璨的是天都城开始逐渐点亮的万家灯火。

叶繁星站在临时府邸，现在已经是天都城防护总指挥部的院墙上，黑夜模糊了距离，那些星星点点的烟火人家就在他身周，仿佛很远，又感觉很近，既淡漠又亲切。

“你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孟玥的声音。

经过一个下午高强度的统筹调度，如今只待最后的实施，孟玥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下，于是来到自己弟弟旁边，关爱智障儿童，顺便也完成一件故事发展到现阶段才能做的事情。

叶繁星有些迷离地看着身边尘世烛火，语气飘远地说：

“我在看这些普通平凡的灯光。它们都只是普通白炽灯泡，油灯，甚至大部分还是蜡烛所发出，可组合起来，我却觉得很美很美，非常吸引我。但奇怪的是，我又觉得他们离我好远好远，本能想要远离它。”

孟玥怔了怔，似乎没想到这个日常有些没调的弟弟，居然在这个时候文青起来。

“他们美，是因为那代表了一户人家，是组成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最小单元，有它才有我们，所以这些灯火合起来，就是我们本身。话说，你会嫌自己丑吗？”

孟玥的这个反问，成功得叶繁星没忍住，嬉笑起来，将刚才有些文青的哲学味道丢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孟玥还在继续她独有的心灵鸡汤：

“至于你想要远离它，很正常，因为你有了觉悟。”

“觉悟？”

叶繁星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孟玥以一种欣赏和怜惜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叶繁星不太明白，只是暗暗觉得有些难过：

“因为你有了觉悟，知道自己不再是组成这些烟火人家的一盏小小烛火，而是在黑夜守护这些烟火的坚固城墙。你需要时刻与危险作伴，你要打起十万分精神和心力注视黑暗，防范邪恶滋生，所以你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他们，他们是你保护的对象，只需要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

孟玥移开眼神，注视着周遭的万家灯火，口中呢喃，不知道是谁给星星，还是说给月亮：

“所以，还是过去的那句话说得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叶繁星哑然，既震惊于孟玥现在毫不掩饰地暴露，也对这句话的深层内涵刷新了感受，说不出来话。

他在原世界可以将这句话当成段子挂在嘴边，可当现在自己也是负重的一员时，叶繁星才深深体会到了其中的重量。

“过去？”

他深深地咀嚼着这个词语，看了看一直神秘莫测的自家姐姐。

这一次，孟玥没有回避，直接坦率地说道：

“我很能理解你，因为每次在晚上出任务的时候，看见灯火辉煌的城市，我也有这种既想靠近又怕带去危险的矛盾心理。”

然后，这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转过身子，对着叶繁星摊开双手，面色沉痛肃穆地说：

“对不起，我是警察。”

叶繁星有一口老槽闷在心里，吐不出来，甚是难受，最后化作了一句无奈的话，还有一记白眼：

“谁知道呢？而且这里也不是天台，只是院墙之上啊。姐，玩梗要适度。”

孟玥没有理睬叶繁星的抗议和白眼，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

“我最后一次执行夜间任务，就是在08年那届盛会的开幕式场馆外面，看着漫天飘散的烟火，还有场馆内奏响的盛世华章，那一幕真的很美。”

孟玥的话和里面透露的消息，堵住了叶繁星的槽，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哽住了他的喉咙。

那是老乡见老乡的激动？还是得闻故乡的思念？亦或者只是终于得知姐姐一部分真相的释然？

总之，五味杂陈，万般心绪口难开。

“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到时间了，今晚上的事情，对于未来非常重要，而在这个世界作为主角的你，也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了，这样有助于你应对今晚的战斗。”

孟玥看着叶繁星一脸满腹问题的样子，浅笑倩兮，打上补丁：

“不过，你只能听，不能问哦，除非是我明确让你问的。”

这个补丁一打，顿时堵住了叶繁星的嘴，千头万绪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玥没有给时间让自家弟弟开口，直接问道：

“我没有放你去天都卫那边，你生气吗？”

叶繁星从刚才的感受中抽离出来，老老实实地回答：

“之前是有的，现在没有了，比起江湖厮杀，我觉得，这边更需要我。”

孟玥看向这个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十三岁的他，在“以前”，刚刚上初中，正是中二的年纪，而“现在”，虽然面目稚嫩，智商忽高忽低堪忧，但已经经历多场厮杀，生死间走过好几遭，成为了江湖中有数的破碎虚空境绝顶高手，不知不觉间，这个被自己取名叶繁星的孩子，长大成为了少年。

孟玥油然而生愧疚，就像是一位忙于事业的妈妈，某天回家，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可以自行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一样，对于猝不及防的成长，总是准备不足。

深吸口气，收敛心神，看来确实是压力过大，导致现在的我，也会产生这种不合时宜的心情。如此想着的孟玥，口中安慰解释道：

“你已经是一名大高手呢，但是在天都卫那边，不缺你一个，反而是天都城内，身为境界最高，实力最强，不死印法最为精通的你，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听着来自姐姐的吹捧，智商忽然在线的叶繁星明悟：

“你之所以安排我在天都城，其实是想逼出庆云，然后由我来对付他，但是你又担心我和晨曦的特殊关系，无法下手，所以提前来和我沟通？”

孟玥坦陈：

“是的，现在的你，可以用不死印法克制他的幻术，也不受天谴之雷的影响，正是对付庆云的最好人选，所以唯一的问题是，你对那个人，能下得了手吗？”

叶繁星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姐，你告诉我最终答案，她，究竟是不是我的娘亲？”

孟玥没有推诿没有回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尝试用过石头门的力量确认过，但可惜失败了好多次，即便是滴血认亲都无法明确你与她的关系。我想这和你的特殊之处有关吧？这也是今晚我在战前和你闲聊过去之事的原因之一。”

孟玥看着叶繁星疑问惊讶的表情，继续柔声说道：

“你和洛天都前辈一样，都是那个人的半身。你们都是被天妒忌，被天怪罪之人，也许注定无法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产生纠葛。”

叶繁星身躯狂震，心海掀起波涛。

“所以，我和晨曦……”

孟玥直视他的双眼：

“即便你这具身体确实是晨曦的孩子，但这个世界的天不会允许你和任何人产生血脉上的瓜葛，所以天生天养，无父无母，就是对洛前辈和你这类人的最好形容，也是我通过石头门揣测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