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墨书宁多了些人间烟火色（2 / 2）

浣萱枋，不就是今日这身衣物的出处，看来这晴鸢可是早就看出了，确是带自己来这买衣物了。沐弦想着，顺着晴鸢的指向望去。娘亲给自己这身衣物时候说，听说这浣是取自浣沙溪，萱有萱草来自草木却有摄人心魄之毒功效之意，这浣萱枋出的衣，可是要让人目不离衣，非有武将之女或自有气节的女子方可驾驭。自己着了身也并未觉有何不妥，就算合适吧，便随意穿上。

正要拉着晴鸢过去，闻听路过几个公子说道，“凤鸣阁的筝鸣较艺要开始了，听说今年的夺魁宝物可不寻常。”

“走，我们也去看看。”沐弦拉着晴鸢就跟在这几个公子的后面走。

见那凤鸣阁十分的阔气，主阁三层，左右阁楼各一层和两层，阁楼房檐上雕刻异兽的，与往日在家里的话本上的宫廷有所不同，既飘逸又颇有些神异，有些不知是仙是魔的混淆感，和琴音镇小伙伴描述的感觉倒是不相上下。阁前池水环绕，池面上搭起的擂台衔接主街和主阁，擂台下挤满了人，本想着说不定还能碰上琴音镇的伙伴街坊呢，可这挤成这样，能看清边上的人就不错了。

“今年的筝鸣较艺与往年不同，为了让没能赶上报名的大家能够一展才艺，可许有才能者自行请战。这较艺自辰时三刻起，今日酉时三刻结。”擂台上自有两位着装华丽者的执擂者向着两边的人群说道。

“巳时三刻已到，筝鸣较艺开始！”音落，四处安静下来。一位执擂者下了擂台，另一位介绍了较艺的参赛者后行至擂台旁。

较艺者便开始逐个演奏，有的技艺确实有些悬殊，有的不相上下，待弹毕，大家争论声此起彼伏。不一会从主楼上落下一卷绸缎，绸缎上写着胜出者的名字。只听围观者说是阁主判定，确也都是沐弦听得得胜者，让沐弦觉得这阁主判的也算众望所归。

如此水准的较艺，沐弦听闻见识了不少好筝好音，但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未有叹服之感。

待有位公子上台，执擂者说道：“较艺者，仕梓君。天下名仕的仕，梓匠轮舆的梓，大家可不要误读。”大家一阵欢笑，心照不宣可不能做世子读，这名讳起的可真是大胆，若非王公贵族怎能存活至今。

音起，沐弦顿觉这位仕梓君的筝艺可谓是登封造极。虽面相上看与自己年龄相仿，但弹指之间的气魄甚是庞大，国仇家恨铁骑铮铮，荣辱与共生死契阔，经峥嵘岁月终落定至祥和盛世之感。

听得沐弦一阵心潮澎湃。这擂台下的围观之人无不啧啧赞叹，晴鸢也随着众人一道鼓掌。毫无悬念主阁的绸缎是落下了“仕梓君”。后有两位再上者，虽有筝音，却再无此韵，自然是丝毫撼动不了这仕梓君的地位，便再无人上台。

待过了午时一刻，沐弦觉得今年估计这毫无悬念了，和晴鸢对望了一眼示意折返。忽听执擂者说道，“请战者，墨书宁”。

什么？墨书宁？沐弦朝台上看去，见墨书宁一袭墨色青衫，倒是比那棕黑行头多了些人间烟火色。

墨书宁将筝放到了筝架上，拂袖而坐，抚弦，起音。这筝音，行云流水，回韵悠长，风起云涌上九天，鬼哭人泣入深渊。随筝音而起，四周微风拂面至尘舞沙起，池水波光潋滟至浪卷鱼跃，落樱自伏地而旋空再落，晴空破万物而归清明。待归结筝音落定，众人都安静了。看主阁落下了绸缎“墨书宁”。

“只论筝艺，仕梓君未必落下风。只是这融接自然的本事，非有些法术不行。”沐弦讪讪地说，忽然想起这未时还有道长的授课，可不得请教一方。赶紧拉着晴鸢挤出人群就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