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调查（一） 蓝鲸20（2 / 2）

“徐江涛，徐先生，刚才为什么没有回应我们。”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刚才……刚才在穿衣服。”徐江涛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

我又打量了一遍他身上的睡衣，根本没换什么衣服，这明显就是说谎。看样子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因为什么事吗？”我故意套话。

“不……不知道。”

“老实交代。”我故意夸大其词。

“真的不知道！”他睁大双眼，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提了提裤子，“那你紧张什么？”

徐江涛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没紧张，没紧张，有点热。”

“四月三十号晚上你在做什么？”柯路仕脸色阴沉突然说道。

徐江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愣了一秒，随后开口道：“在家，在家，我哪都没……什么都没干。”

“去哪了？”柯路仕继续追问道。

“没去，我在家里……”徐江涛回答道。

“是离这不远……大概……一公里的……宾馆吧？”柯路仕一字一句地说道，透着些许威严。

徐江涛愣住了。看样子让柯路仕蒙对了。

“跟我去一趟警察局吧。”我说道。

“警官，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杀她！不是我干的！”徐江涛似乎是放弃了狡辩，开始哀求起来。

“不是抓你，是回去做笔录。”

通过对徐江涛的审讯，我们得知，在四月三十日傍晚，他确实约好与王婧诺在晚上十一点半在离徐江涛家附近的某间宾馆会合。

但是，等到了十一点半的时间她却没有准时赴约。

于是他便拨打了她的电话。但接下来的动静让他有些匪夷所思，事后想起来脊背发凉。

他在电话里，听见了鲸鱼的叫声。

当时的他以为是什么恶作剧，结果之后却一直都是这样，不仅是鲸鱼的叫声，还有海浪与风声，就像是在海边一样。

直到之后传来王婧诺的死讯，他感到无比的恐惧，想起那晚的经历，他总感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直到他接到了一个邮件。

邮件内容是：

徐江涛先生，没想到那天晚上，那个女人竟然做了某些多余的事情，让你知道某些秘密，还请你保密，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

看完这个邮件，徐江涛立马窝在家里不敢出门，也不敢报警，生怕会遭到报复。

然而，发件人却是——

蓝鲸。

我把所有关于徐江涛所说的事情全部给柯路仕讲完之后，柯路仕似乎有些惊讶。

就在我以为柯路仕也遇到了难题的时候，柯路仕却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要见一见那五十二份尸块。

我带领柯路仕来到警局内的放置关于王婧诺遗体的冷藏室。

我打开放置尸块的冰柜，从中取出尸块，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人体组织在我眼前出现。

我将它们在大概两米长，一米多宽的工作台上一一陈列铺开，场景十分诡异，像是一幅让人寒毛倒立的画。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腐臭味。

“你要看这些做什么？”我忍住想吐的冲动问道。

“没有膝盖骨对吗？”柯路仕问道。

“是的，还有就是头颅不见了。”我回答道。

“你知道为什么吗？”柯路仕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如果是说头颅不见了，还可以理解，一般就是为了延缓尸体被辨别身份的时间，或者个别变态凶手的癖好，至于膝盖骨，那可能也是某种癖好吧。”我回答道。

“这些尸块的形状似乎有某些规律，你发现了吗？”柯路仕看着工作台上的尸块说道，。

打从尸块被摆出来之后，柯路仕便一直在观察着尸块，似乎有什么发现。而工作台上的尸块大小不一，有的完整连片，有的细小，有的切口工整，有的像几何图形。

“我也大概能看出来，但是，我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我回答道。

这时，柯路仕却又提出了一个诡异的要求：“你先出去，我想和这些东西单独待一会儿。”

我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谁会要求自己和一堆尸块单独待在一起，普通人都希望离这些东西越远越好，感到恶心，可柯路仕却提出如此变态的要求。

柯路仕见我迟疑，于是开口道：“放心，我不会损坏这些东西的，你先出去，等会我再让你进来。”

我将信将疑地走出房间。

从房间出来之后，我一直揣测柯路仕如此做的目的。难道他有某种奇怪的癖好吗。还是说他有某种不方便在外人眼皮下展示的超能力。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陆京宇。

我这才想起我约他在家里见面的事情，因为今天出现的各种事情，所以忘记了。

我接起电话。

“喂，陆先生，你好。”

“陈警官，你来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我有些不好意思，“陆先生，不好意思，今天因为调查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估计要晚点到，你看行吗？”

“啊，这样啊，也可以。”

“行，回见。”

“回见。”

我挂断了电话。

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柯路仕站在我的面前，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等会，请不要太惊讶。”柯路仕语气浮夸。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柯路仕走进房间。

接下来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那是一条鲸鱼。

没错，我的大脑告诉我，那是一条鲸鱼。

原本放置尸块的工作台上，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那形状和鲸鱼十分相同。

纺锤体的身体，扁平的尾部，前端甚至还有类似鲸须的东西，仔细一看，那是一个个的指头排列起来组成的。

平整的肋排包裹着其他的尸块，某些形状契合的尸块互相卡紧，支撑着脊背，两只断脚卡在肋骨之间正好变成鲸鱼两侧的鱼鳍。

其他的地方也以一种巧然天成的结构互相卡在一起，最终形成这么一个东西。

我头皮发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人的身体组织竟然像积木一样被当成组件卡在一起。

“这到底是……是什么？”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蓝鲸。”柯路仕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瞬间反胃，“难道‘蓝鲸’只是一个恐怖份子，没有动机，只是为了这种事情而滥杀无辜吗？”

“不，我想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凶手的这件作品并不完美。”柯路仕看着那个让我不敢再看一眼的东西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你看这里。”柯路仕示意我过去，从他的视角往“蓝鲸”的肚子里看去。

我走过去，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往里面瞄了一眼，那里面似乎有两块圆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问道。

“乳房。”柯路仕回答道。

我把头扭过去不再看那东西，“那代表了什么？”

“只有那个东西是多余的……”柯路仕沉吟道。

听到柯路仕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反应剧烈，“这是什么逻辑？”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选择女性下手，因为那东西是多余的，可我既然又选择了女性，说明我要杀的，只能是她。”柯路仕说着疯狂的话。

这些话根本毫无逻辑，但如果说这是一个变态的心理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一定能组成这东西的？”我反应过来，一脸紧张地问道。

“是徐江涛说的“鲸鱼的叫声”提醒了我。”柯路仕说道。

“单凭那个？”我疑惑道。

“不，还有你一直疑惑的“52”这个数字。”柯路仕补充道。

“这个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柯路仕缓缓开口道：

“1989年美国海军的雷达阵列接收到了一个不寻常的信号。这信号其实是一种“旋律”，而这“旋律”的频率和模式都是独一无二的，最终人们发现这其实是来自一头鲸鱼。

“正常长须鲸的声音主要在15到30赫兹的范围内，而这头鲸鱼的声音却达到了52赫兹，这也就是人类听力的最低限度。

“它名叫Alice，也就是人们所说的“52赫兹的鲸”，在其他鲸鱼眼里，Alice就像是个哑巴。它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所以也被称为这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

“而从一开始听说五十二份尸块的时候，我就有些猜测，所以通过摆弄这些尸块，很快就能发现其中的规律。”

“原来如此，还真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可是凶手居然拿一个人的生命去做这种事情，简直太恶心了。”我说道。

“拍张照片吧，等会去下一个地方。”柯路仕径自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