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定情信物201(1 / 2)

  “潘将军已在楚州起兵,秦将军,魏将军也合兵响应,自荆州一战,南方已是乱成了一锅粥,越人伺机北上,山民到处流离,路上更是鱼龙混杂,加之,兀颜将军一行又是乔装改扮,秘密南下,对方有备而来,行事又极为谨慎,只怕一时半刻难有结果。”

  妇人美目怒张,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那依你之见,谁最有可能劫走灵药?”

  “这么多年夫人苦心经营,无外是要王爷上位,与突厥结盟,南北夹击亡灭燕国,依属下之间,谁人劫走灵药并不是最重要的,王爷爱惜羽毛,顾全脸面,始终不肯正面回应此事,夫人不如将计就计,就说是燕人杀死兀颜将军,劫走了灵药,王爷知晓,必然大怒,届时合作一事,想来水到渠成。”

  她斟酌片刻,面露赞许,“宫中右护法的位子还空着,我看肖堂主十分合适。”

  男人目光狎昵地在她身上逡巡良久,“属下想要什么,夫人理应知道才是。”

  她撩开鬓角垂落的发丝,冲人嫣然一笑,纵徐娘半老,风韵犹在。

  男人心头一荡,只道当年老宫主牡丹花下死,着实不算冤,他正要趁热打铁,不想却又听人问道,“陆行舟还在小皇帝身边吗?”

  “寸步不离,日夜守候,我等派去的刺客实难得手。”

  她瞥眼男人那张粗鄙龌龊,色迷心窍的脸,心中暗嗤,原本前去刺杀淮安王的人不知何故,转而竟投靠了小皇帝,屡屡坏她大事,当真可恨至极。

  不过不要紧,陆行舟成不了气候,小皇帝更加成不了气候,她的好姐姐,宰相夫人,世家主母,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渡口的船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茅屋外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床上的人多数时候是在昏睡,睡着睡着又总将自己笑醒,裴公子气得不行,问他笑什么,这人就开始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比如他是如何收到那封域外的书信,如何在人群中一眼认出那些乔装改扮的突厥人,如何确认灵药所在一路追踪,如何在落日崖上杀人越货,强取硬夺,如何叫暗卫回京将老太医劫来同他们会合……当然这些如何一条也没能讲清楚,因为总是说不了两句话,那人就又会昏睡过去。

  更多时候,他只能听辛一简短粗略地描述,那位殿下是如何疯狂胆大,如何不知死活,如何不发目的誓不罢休,如何叫狼牙槊砸碎肩膀,如何叫枪头捅穿胸腹,如何死不放手与敌首一同滚下山崖,如何在崖底不顾重伤,用自己的肉身精血养了灵药三天三夜。

  他苦寻多年的良药,此刻正在他体内日夜不停地修复衰朽的血脉,生发破败的经络,滋养萎缩的肌理,这是他渴盼已久的新生的力量,有如赘物一般拖累了他二十几年的双腿仿佛一夜之间又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一点一点恢复知觉,渐渐能识冷热,能知痛痒,能感到血脉流通,甚至生出气力。

  原以为这一天,该是他余生最为欣喜的时刻,可是并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他握着面前人那只怎么也捂不热的手,禁不住又将耳廓贴上对方的鼻尖,去听一听他轻得不能再轻的呼吸。

  “你莫不是怕我不声不响地死了,一刻钟不到,你听了我不下二十次了。”

  他叫突然涌入耳中的笑声吓了一跳,恼得抬手要打,对方急忙托住他的手,连声告饶,“别打,别打,再打就真死了……”

  他眼眶一酸,眼角又禁不住淌下泪来,对方那只手又忙不迭摸上来给他擦,“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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