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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祖父那边人多,他们这人少,兴许还能在打起来之前赶得上。

“路上不许再胡乱开口说话,紧跟着本王,再出一点错就送你回去”他声音严厉,哪怕明知方才不是她的错,就算不是她说出来,那些人自己也会想明白追出去的。

林江琬也知道他不是怪自己,只是为自己好,乖巧点头答应下来。

这接下来一路,除了吃饭张嘴,林江琬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乖得就像不存在一样,众人疾行她也坚持全速,一点不拖累,这样行了三日,总算看见了大军的影子。

夕阳渐落,山巅之下一片残红,远处是一条大河,军队就驻扎在前,黑压压密密麻麻的看不到边际。

林江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阵势,整个人呆鹅一样:“这就是陆家军”

陆承霆点头:“不错。走吧。”

林江琬跟在身后,一路下了山,直到进了军营还没反应过来。

虽然衣服帐篷旗帜甚至兵器都破破烂烂的,但千军万马的气势却丝毫不差,她还没靠近就觉得自己被那股阳刚正气所撼,连走路都不自觉挺胸抬头跨大步子,学起男儿的模样。

也幸亏她穿得本来就是男装,这样倒并不惹眼。

“在这儿安心等着,有事情为夫会来告诉你,此处不能乱走,都记住了”

陆承霆将她安顿好,急忙嘱咐几句。

林江琬知他心急,也只战机一瞬即逝不得半点延误,连忙点头答应,目送着他离开。

等他真的离开了,她这才开始紧张。

她从前以为自己算是见过战争的人,现在见了陆家军的规模阵势才知大有不同,幽郡兵乱只是一营乱,与这两国交战是远远比不得的。

方才从上头看了这千军万马,她所谓的“精通医术”到了这里能帮忙,根本就是个笑话。

不说一旦对阵成百上千的死伤,一点医术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就说陆承霆那身不错的功夫,扔到几万人中间,恐怕也能被踩得渣都不剩。

太渺小了。

每一个人都太渺小了。

小到随意抹杀掉几百几千都可以忽略不计,甚至连名字都留不下来。

她捂着自己狂跳的心,在帐篷里走来走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这个胆小怕事的性子,恐怕脑袋里第一个想法便是溜走。

可连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是再怕,也只会担心着急,着急着想护住自己在乎的人和事。

而不是只顾自己丢下其他不管。

既不能溜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林江琬在帐篷里坐下又站起来好几次,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她一边安慰着自己现在好歹是郡王妃了,不说与所有人同生共死,至少要守住郡王,守住祖父,再考虑逃跑的问题。

可他们要去搏命,她该做点什么呢

“长风。”她喊留下来陪她的长风,“他们要打过去吗前面那条河”

那条河那般宽大,河上水流湍急,方才在山巅俯视,甚至上头还有行船,正将两国隔开,如何能战

长风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王妃不知,那就是斡漠河,这条河看似汹涌,但并不一直都是这样,它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初春雪融的时候,这河水最为宽大,夏末初秋雨水充沛的时候,这河也能阻住两军。北乞罕人世代游牧,对水草地貌研究颇深,深知河水何时涨潮何时退潮,每每河水一褪,他们便大军攻来,而当他们撤退回去,这河水又满溢而来,阻挡我军乘胜追击。”

现在正是春末,冬天冰雪融化的河水已经快要流光了,而夏末的潮汛又还没有来。

这其间都是雨季,少不了还有几次进退。

林江琬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条河很有可能快干了他们又要打过来,我们就被动得等”

长风一脸郁闷:“他们有河神襄助。”

林江琬看天。

像她这种被扔到河里差点见阎王的人,河神什么的她是不大信

不过听了长风这么一说,她算是有点明白了,难怪早在京中的时候,总听说这边一时起了战事,一时又太平无虞,一场仗啦啦撒撒打了十几年都没打完似的原来闹了了半天,这北疆打仗就是全看这条河。

有水的时候就两军对望,没水的时候就冲过来大战一通

这倒是挺像她平时诊脉的脉象,快慢缓急都有定数,若有变化,便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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