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 / 2)

反倒是侯爷给陆老国公准备了一大堆东西,有南郡的特产,有京城这两年兴起的新玩意,还有衣料美酒,七零八碎装了一整车。

陆承霆起初不肯收,耐不住林江琬拉他袖子非要他带上:“纵然你对祖父心有芥蒂,不愿同他攀扯这些关系,只想着一心公事公办替皇帝传话讨要兵权但即便是陌生人,这样一员守疆大将,郡王也需礼待。”

林江琬早想好了。

去见陆国公,能心平气和靠一张嘴解决事情最好,这也是她一贯的处事之道。

至于陆承霆那种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杀的方式,还是不要用在这时候为妙。

所以,这如何礼待,就成了一个问题。

眼下陆承霆必然不愿折腰,父亲的礼物就来得格外及时了,既不显得陆承霆热脸贴上去,又能拉进关系交情,何乐不为呢。

陆承霆对着她亮闪闪的眸子,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并非美色所迷,实在是这美色太会讲道理。

他眼睁睁看着又加了一车辎重,还有一部分甚至要挪到他精心为二人准备的“宽大马车”之上,心里再郁闷,也只能恭恭敬敬携林江琬跟祖母岳父拜别,随在送嫁一行的长公主仪仗车马之后,缓缓上路。

马车上路,一骑向北。

眼看巍峨的城墙被抛在身后,林江琬才恋恋不舍地从窗外缩回脑袋,她取下遮脸的面纱,有气无力地放在一边,轻轻叹了一声。

陆承霆斜眼看了她一路,一直忍着没打扰她的“离乡之愁”,此时见她居然还叹上了,长臂一捞将她捞进怀里。

“之前是谁自己要跟来的为了跟来夸口许下三个诺言,”他箍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动,“为夫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这才勉为其难带上你,你却一出来就叹息”

林江琬差点朝他手臂上狠咬一口。

不提那三个诺言还好,提起来她就后悔好吗

除了第一个是叫夫君之外,后面两个都是让人根本说不出口,连想一下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事。

他还好意思提

她拼命挣扎,把自己累得半死,才从他手臂下钻出来,气喘吁吁地哼他:“如今京中那么乱,我担心父亲一人应付不来,这才叹一声,难道不应该”

这是爱操心惯了。

陆承霆捉小鸡一般又将她拎回来,换上认真的神色,轻轻顺她的头发安抚她道:“本王连这种事也想不到,岂不是枉为人夫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一来咱们这一走,右相失了靶子,反而不会对侯府上下做什么,二来临行之前,本王早已嘱托京中宫中军中可用可靠之人代为照拂,并将他们的姓名全数都告知了岳父,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侯府外援无数,这三来”

林江琬不挣扎了,心里暖暖的,趴在他腿上:“三来什么”

陆承霆继续给她顺毛:“三来你们家还有个心思敏捷的表哥。”

他想说那表哥狐狸精似的,有他在谁惹侯府都要倒霉,又想到她这人护短又疼妹妹,于是将话吞了:“有他在,若真有什么变数,也必有应变之策。”

林江琬想了想,终于放心了。

再转念,嘿嘿一笑,挺起身子顺着他往上攀,挂上他脖子,把脸捂在他胸前,含糊不清道:“表哥再好,也不如郡王好,还是郡王想得周到。”

她声音虽小,他却一字不漏地听清了。

自认识她以来,她为保小命身不由己地奉承话没少说,但这样真心主动的夸奖却不常见。

尤其还是二人独处与马车之中,这样耳鬓厮磨之时。

陆承霆一瞬间只觉飘飘欲仙,连骨头都酥了。

“那是自然。”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只是你又忘了叫夫君了,此乃大忌,不知该如何严惩”

十日之后。

送嫁车队行到京城向北进入北疆的最后一个落脚驿站鹿镇。

长风在最前做行路令官,抬手一声哨令,整个车队犹如长龙一般缓缓停下。

长公主那边头一遭出远门,加之拒婚不成心情糟糕,这一路走来虽她是公主之尊,却也少不得要与众人一般露宿扎营,故而早已是人困马乏。

轿子抬进驿站,由宫婢陪伴,领着她的胖胖,进了客房之后就再没露面。

而随在后头的林江琬则是因为白天在马车里又被“惩罚”得太凶狠,已经跟郡王翻脸,眼中含泪口中嚷着“恩断义绝”,被凤喜搀扶着,忍痛头也不回钻了一间客房,将陆承霆狠狠关在了外头。

陆承霆在门上挠了一阵,确定她铁了心不给他开,也就罢手了。

这鹿镇再往前一步,便是陆家军的地盘了,京中那些鼠辈要做什么,必然不会错过今晚。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