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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话停住了没说,说了怕铉雷告诉别人,也怕铉雷有负担。

铉雷极轻微地叹了一声,识趣地告辞出去了。

等他走远,林江琬望着陆承霆:“郡王没说错,我也没看错,那人真的是右相,而且他真的给贺敬跪下了。”

陆承霆心中烦躁,皱眉,完全不愿意思考,把问题都丢给林江琬:“他会不会是弯腰捡东西,你当成跪礼了”

林江琬起身,郑重走到门口,神色严肃,对着外头的天地,做了个掀衣袍的动作,双手礼于眉前,双膝下跪,对着天地深深一拜。

回头看陆承霆:“就这样。”

陆承霆赶紧将她拉起来,给她拍拍膝上不存在的灰,目光中有些歉意和心疼。

然心疼归心疼,却仍旧是不愿思索,脑子里和心里都乱:“这般大礼,一般上对天、地、君,下对亲、恩、师。贺敬一个山匪你说他算这里头哪一种”

林江琬望着他。

他从来不是没主意的人,更不是问题很多的人。

之前的所有事情,他几乎都是沉默着自己思索清楚,然后出手迅捷,将事情解决的干脆利索。

这回一步一问,只能说明他心里早就想到了那个可能性。

“郡王觉得呢”她将问题又丢回去。

陆承霆沉默了一阵:“贺敬是右相他爹”

林江琬:“”

这人,不想面对现实就算了,还要顺便骂右相一句。

可说起来,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也觉得这事太大了,太匪夷所思了,让他这个成日与天家打交道的人如何敢往那方向去想。

她迟疑犹豫了一下:“这样的大事,没确凿证据摆在眼前,都是瞎说,兴许就是咱们想多了,对了我记得钱掌柜曾经与我提过贺敬的事情,说他原先是汝城阮家的养子,后来阮家为了守城都故去了,还将他千叮万嘱地交给了当时的太守大人。”

林江琬说这些,是想要安慰一下陆承霆。

毕竟这样说来,贺敬从小就在汝城长大,感觉扯不上啊。

至于那一跪兴许他的长辈对右相有恩也说不定

陆承霆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这些年,经手过多少弯弯绕绕的复杂案子,许多事牵个头,便知道结果。

好比在般虚寺时,从他第一眼见到金吾卫立在门口的时候,他心里就已有答案。

只是不敢承认。

他摆摆手,让她不用再安慰他了,自己摸了张椅子坐下,一手撑在手边茶几子上,皱眉闭眼沉默。

见金吾卫的时候,他说自己眼花认错。

可那是皇家的禁军,他如何能眼花认错

里头必是鹤长鸣。

而鹤长鸣是个怎样的人呢寒门出身,少年及第,年轻初入朝堂便时有颇具才干,年纪大了之后更有治国经略。

但这都是从前,是他从他给先皇办的几件事看出来的。

而后来呢,反正自打他与他打交到时起,便觉察此人狡诈凶狠,善用阴谋。

许多明明可以敞亮着办的事情,他偏要拐几个弯,弄权,营私,最后虽然也能将事情办成,但总是多了些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首尾。

他与他不合,便是瞧不上他那满肚子阴私的行事。

所以他连在圣上面前都带着层面具,如何会去跪个不相干的人

加上林江琬后头说的,阮家守城一事

他语调有些疲惫:“阮家当年拼死守城,还将汝城封了三年,生怕瘟疫传播最后连一个阮家人都没剩下,你说他们是在保护汝城百姓,还是在保护贺敬”

林江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陆承霆敏锐,没想到他这样敏锐。

自己才说了钱掌柜所言,他便将这事也串进去了。

她有些结巴:“瞧你说的,怎么跟真的似的若真是那样,说起来,我也是受他所累了阮家闭了城门,将我亲父隔在了里头,又将我养父隔在了外头,若非如此,我说不定早被找回去了。”

陆承霆看她一眼:“别说,未必不是如此,说不定你父亲南下也与他有些关系呢”

林江琬一身鸡皮疙瘩迟迟落不下去,现在轮到她不想面对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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