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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霆几次回头,她就故意把针撵在手里,他这才笑着收敛,专心走路。

这样到了般虚寺,几人跟着其他香客在外头拜了一圈,便趁着没人留到后头僧客寮房去。

般虚寺算是一半皇家寺院,前头也允百姓草民来拜,一为香火兴旺,二为彰显众生平等,但再平等,后头也是不许闲杂人等入内的。

陆承霆指了指墙外一棵树,对林江琬道:“本王先进去,然后你来爬树偷窥本王。”

林江琬转身就走,被他一把拎着圈在怀中。

她正要叫,陆承霆已经一个纵身腾挪,带着她翻身上树,借力一跃,稳稳落在了院墙之内。

寮房近在眼前,林江琬便顾不上追究他方才的调侃了,四下望了望,见安安静静的,连忙快步摸索到门边,顺着一排房门挨着往里头看。

“找到了,在这里。”陆承霆先她一步,对她使了个眼色,“本王先进去捂住她的嘴,制住她,确定没有意外你再进来。”

他认真做事情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特别沉稳冷静的感觉,让人莫名相信,莫名臣服。

“别弄伤了她。”林江琬点头。

陆承霆已经闪身进去了,她在外望风,果然,除了一声微弱的挣扎之后,里面便毫无动静。

她见无人察觉,也跟着闪身进去,将房门关紧恢复之前的样子。

屋子中有些昏暗,她微微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

这寮房比她之前看见的那几间都简陋,其他的都是青砖铺地,有的还是一整块石料铺的,连缝隙都无,十分华贵。

而这边却是茅草铺地,除此之外,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经文,法器,香炉,一概没有,就连睡觉的床都没有。

只有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披头散发被锁在墙上钉死的两个铸铁大环之上。

此时那女子的嘴被陆承霆捂着,一双眼睛犹如喝醉一般,一时向上翻白,一时东西乱看。

望闻问切,但她疯得明显,林江琬只需望她上半个脸,便知道长风说得没错。再用指尖听她的脉象,果然左尺虚,右关滑,时而弦涩,时而弦滑。

她对陆承霆点头:“我先下针,稍后你捏着她下巴,让她服药。”

这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着,言语简短,声音也小,就连动作都轻轻的,陆承霆专心看她下针治人,她也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这个原本自己要叫一声“嫡母”的长辈身上。

约过了半个时辰,林江琬估计药效快起了。

陆承霆也觉得手中的人似乎不再挣扎,身子也不硬崩着,渐渐软和下来。

他轻轻放开一点,见她没有叫喊疯跑,便任那女子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由着她一双眼睛在自己和林江琬身上看。

林江琬见她目光清明了一些,虽不可能这就好,但兴许能听懂她的话了。

她不看她,与她一起疯癫一般靠墙坐在地上,也看着陆承霆,喃喃自语:“林茂给皇上治病,没治好。”

那女子摇头,怪笑一声:“不是给皇上治病,是给皇后治病。”

林江琬继续无所谓一般说道:“他还下毒,被皇后抓住了。”

那女子又摇头:“全都说错了,皇后生不出孩子,这种病是她作孽多,林郎治不好。”

林江琬吓一跳,去看陆承霆,却见他向她点头。

原来这事他知道。

她继续问道:“皇后为什么要杀林郎”

女子忽然哭了一声,可又停下了,面色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林郎知晓她的秘密,她生不出孩子她还抢走了贵妃的孩子。”

林江琬还要再问,之见她忽然仰头朝后面墙上撞过去,陆承霆反手一抓将她抓了回来,不等她喊就捂住她嘴巴将她紧紧按住。

林江琬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一下撞下去,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

她对陆承霆摇摇头:“今天不成了,这样施针硬逼她镇静,时间长了反而有害,今天就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说完,在她上星穴上左右一按一推。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犯了困,沉沉倒在地上,渐渐睡着。

陆承霆带着林江琬原路返回。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林江琬不走了,瞪着陆承霆:“她今天说的,你一点都不惊讶皇后无子,皇帝不是亲生的,是什么贵妃生的”

这事是皇家秘闻,不宜在路上这么谈论,哪怕是小声谈论也有风险。

陆承霆见她着急的样子,便将她领到一处四面八方都开阔的空地:“她说的都是真的,太后当年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然她与贵妃情同姐妹,贵妃有了一子一女,便都送到她膝下抚养。这事在外头是秘闻,在宫里却不是,先皇是知晓的,如今的皇帝本人也知晓这不过就是将庶子养在嫡母名下而已,算不得太新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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