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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明是这女子贪图富贵假冒侯府女儿,怎么从她口中说出却变了个味呢

而且这个味儿,一点也不像个要伺机接近郡王别有用心的女子,反而像个做生意讨价还价的。

她冷哼一声,语调却没之前那么厉害了:“姑娘嘴皮子果真不凡,照姑娘的意思,当初是郡王逼着你留在侯府,如今也是郡王逼着你住进郡王府的”

林江琬心道可不是他逼我的吗,但这许娘子大约是把她看成对郡王有意图的女子了,要真这么如实说,可能郡王回来就见不到她了。

她偷偷望了一眼许娘子,见她紧绷的面皮似乎比刚进来时松缓了些,便叹了口气:“小女死皮赖脸自己跟来的,但小女子没别的想头,仗着自己有身本事,想混口饭吃罢了。”

她说完,余光正看见自己刚拿出来的药箱子,眼睛一亮:“嬷嬷腰上不大好吧我这儿正好有个方子”

许娘子已经快被她搅合晕了,她今天可是带着气来的想郡王府建成十几年,从未进来过什么女子女客,郡王千里迢迢将这女子从南郡汝城带来,加之这女子原本就有假冒侯府女儿贪图富贵的前科,这叫她如何能放心

可当亲眼见了她这不着四六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外头那些矫揉造作的莺莺燕燕。

一身简单甚至草率的打扮,脸上半点脂粉未施,身上也不带那藏着心思的暗香,最重要还是她说话的方式这糊里糊涂的,要不是知道内里,还真像侯府养大的亲生闺女。

林江琬说完,就真去取了医箱子,在里面翻来覆去一阵找,终于找出了自己之前在侯府捯出来的两瓷瓶药。

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许娘子的目光也一直没离开她。

她在宫中见过太多的心思心机,寻常把戏是一点逃不过她的眼睛,她自然也能看出林江琬举动中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不过也就仅是小聪明而已,还真看不出她对郡王有什么暧昧企图。

林江琬已经将药递到她眼前了,一双眼睛会说话似得看她:试试,保管药到病除。

许娘子迟疑了一下,接到手中之后才反应过来:“姑娘一眼就能瞧出奴婢腰上不好”

林江琬点头,上回在沙鸥坞就瞧出来了,大约是常年伺候人,永远都是站着,还需得要站得笔直的缘故,那种姿势不伤腿脚,却十分伤腰,起初是筋肉,时间长了就是骨头,害这毛病的人都爱坐着,而且坐下之前必然有个扶腰的动作。

许娘子一进来就奔着座坐下了,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她伸出手,也不去碰嬷嬷,只背过身对着她,在自己身上比划:“这位置的两节骨头,这么一捏哎呦,酸疼麻木,难受得紧,站直的时候想弓着,弓着的时候又想有个重拳敲打着,真敲打上,疼得钻心”

许娘子保养得当的面皮一抽,全被她说中了

“行了,姑娘医术精湛,奴婢信了,也无需在奴婢面前卖弄,”她说完,看了看手上的药瓶,“这两瓶药奴婢也收下了。”

林江琬拧腰的动作一停,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许嬷嬷虽然在她面前也自称奴婢,但谁敢真当她是奴婢,现在她收了她的药,看样子最凶险的一关她已经通过了。

她停了手上掐腰的动作,颔首笑道:“嬷嬷别嫌弃,一瓶吃一瓶涂抹,都在睡前用,没什么味道,不耽误事。”

许娘子已经起身,她此来是为了替太后也替郡王清清门户的,但既然来的不是什么脏东西,她也就没必要多留了。

她又看了林江琬一眼,这一回,目光中终于没了那种凌厉,而是像个长辈似得对她深深地点了两下头:“姑娘先前救过郡王,如今又帮了奴婢,按说奴婢应该对你道声谢,不过一码归一码,有句话奴婢要说在姑娘面前郡王府可不是侯府那种糊涂地方,姑娘要是贪图富贵想在这里浑水摸鱼可就打错了算盘,你既然不是三姑娘,便该清楚你与郡王没任何缘分,只要弄清这一点,奴婢就还当你是那夜救人的人,还会对你心存谢意。”

林江琬认真答应:“本该如此。”

许嬷嬷终于彻底放心,在她手上拍了两下,然后向外走去。

林江琬跟着将她送出客院,还要再送,许娘子却回身对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些规劝的意思,:“无需送了,也无需对郡王说我来过,还是那句话,就是侯府三姑娘,奴婢认为也与郡王缘分不深,郡王此番进宫还有永安长公主等着剩下的话,奴婢就不多说了。”

林江琬站在客院门口,一直望着许娘子走远,这才转身回到屋里。

屋子中还散乱着她之前没整好的行装,忙了这半天,连口热水也还没喝上。

她却没什么兴致再收拾整理了,而是找出了医箱子,取出捯药的石杵和一些未研磨的药材,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砸起来。

她心中静不下来,至少不像刚才对着许娘子时表面那样平静。

京中复杂早在她意料之内,可许娘子的到来,还是令她有幡然开悟之感正所谓灯下黑,郡王的面子哪怕是正午太阳,也总有他照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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