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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年璟:“……”

  他沉浸在画作中的思绪霎时抽离:“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个在污染的海洋里腐烂的鲸鱼。”

  楚岚:“什么鱼?”

  换了一身衣服的楼桓从二楼走下来,“小璟看得很准。”

  他换了身灰色的衬衫,脑后打理好的卷发落了下来,看上去更有人气了。

  楚岚诧异地看着楚年璟,楚年璟则有些慌张地移开了眼睛。

  “瞎猜的。”他抿着嘴说。

  楼桓给他们倒了杯花茶,语气柔和,“瞎猜的水平可没这么棒。”

  “……”

  楚岚眼睁睁看着楚年璟低着头,耳朵根红了。

  只是被夸一下,有这么高兴吗?

  “这副画,是我前些年去战乱的国家画的。难民把所有垃圾还有自己的家人都丢进海,海水变臭了,一头鲸鱼主动搁浅在那里,受不了环境污染选择自杀。”

  楚年璟怔怔听着,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你在里面感受到了什么?”楼桓看向他,“不要怕,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我……”楚年璟有些手足无措,楚岚见状,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偷偷买的奶香瓜子分了他几个。

  “唠嗑适合嗑瓜子。”楚岚说。

  楚年璟低头看着手上的瓜子无语,想瞪楚岚,但又不好意思,只得顺着楼桓的话:“我感觉到,它很……绝望。”

  “还有吗?”

  “海水,也很绝望。它很难过。蓝色的海水有一部分是干净的,里面的红棕色是血和垃圾。它好像……好像想做什么,但……”

  楚年璟眼神迷茫,“但它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楚岚虽然不懂画,但也感受到了压抑的感觉,他仍然努力地询问(狡辩):“可是,如果是一件蓝色的衣服被点燃,也可以表现出这样的情感。”

  楼桓笑看着他,眼中充满兴味:“为什么?”

  楚岚搜刮着自己贫瘠的词汇量:“衣服被点燃时,由于结构破坏不均,会慢慢变得扭曲,甚至飞舞起来。当一件和人体构造相似的衣服被燃烧时,就像是尸体在跳舞。”

  楼桓轻扬了下眉,那是一个有些意外的表情。

  “你说得也很好。说不定,战争的本质,就是一件衣服被大火灼烧,尸体跳着舞。”他喟叹,“小璟很有艺术天分,而你……”

  他要说什么,但像是被什么阻拦,到底没说出口。

  楚岚歪着头注视他,妄图在那张完美的脸上找到没有修整好的缺漏。

  但楼桓非常迅速地恢复了微笑且游刃有余的姿态:“你们都很厉害。”

  这个人有鬼。

  楚岚再一次肯定。

  单是从画的风格来看,楼桓就不适合过多接触,以后还是少来他家为妙。楚岚自己不怕,但他对楚年璟的腰子有着人道主义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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