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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见的。

  她这会儿倒是希望朝慕是个黑芝麻馅儿的“笨蛋”小甜糕,完全记不住“女四书”的内容,这样将来说不定就不会因为“清誉”二字自裁了。

  阿栀垂下眼,心里想事情的时候也不耽误手上的活儿。

  她动作麻利的给朝慕挽好头发,又往上面簪了一根红玛瑙簪子,正好配朝慕今日穿的石榴色红襦裙,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面色娇嫩,越发的好气色。

  朝慕对着铜镜左右扭头,眼里露出惊喜,“好看。”

  阿栀浅浅笑笑,面对称赞宠辱不惊。

  “阿栀。”朝慕仰头,眼睛亮晶晶的,朝阿栀招手示意她弯腰过来。

  阿栀有些疑惑,但却顺从地照做。

  朝慕伸手把桌上的小匣子端过来,打开盖子,用袖筒遮着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

  阿栀低下头垂着眼看不见,只觉得小郡主好像把什么东西簪在了她耳边的发髻上。

  刚才在墙拐角处嗅到的清浅冷香再次浮现。

  “好了。”朝慕扒拉铜镜对着阿栀。

  阿栀直腰抬眼,就撞见铜镜里的自己。

  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的脸蛋,而是鬓角处插着的细细一支红梅。

  像是清晨才从树干上折下来,红色的梅花花瓣上还带着水汽,鲜艳欲滴。

  可能因为磕到了头也可能因为心里没适应新环境,阿栀脸色其实有些苍白,唇色也浅淡,加上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条配着身上浅青色的丫鬟服,里里外外透着股寡淡的意味,显得整个人没有气色跟生机。

  如今头上多了支红梅点缀,整个人瞬间多了抹艳丽的色彩,为她增添了几分鲜活跟生气。

  阿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她从扁平变得立体起来。

  像是颜色寡淡浮于画纸表面的一幅画,被人涂了一笔明亮的色彩,看起来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郡主哪里折的梅花?”阿栀抬手轻轻碰了碰,她好像没看见梅树。

  朝慕合上空匣子,眨巴眼睛,“你从偏房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吗?墙边那株就是梅树。”

  她说,“今年开的最好,我清晨起来去院里背书的时候瞧见了,便为你折了一支。”

  本来是出去清醒清醒方便背书,结果折完红梅瞬间忘了自己是出去干什么的,直接又回来了。

  阿栀看着红梅。

  ……她还真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身边景色,没注意到自己气色,更没注意到小郡主笑起来的时候,梨涡凹陷,鲜活生动,当真应了那四个字:

  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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