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永恒与人偶师（1 / 2）
至斜阳西下，候在旅馆许久的阿丽娜才见到洛嘉与翌沐二人归来的身影。
洛嘉并不擅于组织与领导这方面的事务，所以当金先生邀她协商后续事宜时，她委婉拒绝了。
“这些事适合让【吞噬】和你谈，毕竟在执政者的外交中，我一般负责武力镇压。”两人被请进金先生的工作间，炼婆婆在外头指挥玛尔打扫残局，离开前洛嘉瞟了眼那凌乱的客厅，玛尔动作熟稔得让人心疼。
工作间足有三十多个平方，宽敞的房间却因内里的杂乱而显得逼囧，地上桌上椅上，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和金属零件，令人无处落脚。
金先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挑了张较为干净的矮凳给女孩坐。翌沐则守在一旁，闲暇间摸出把梳子为她梳发。
金先生进了一旁隔间，洛嘉无聊地掏出手机，准备玩个单机游戏消遣。
“漂亮！”翌沐被洛嘉惊喜的声音吸引，他看向手机屏幕，不断有信息从顶部弹出：“有信号了？”
“嗯。”洛嘉卖力点头，“这里应该有信号加强器。”
说着她点开一直显示失败的图片，图片加载出来变得清晰，就这一眼却险些让洛嘉再次把手机丢出去。
那是一张画像，欧洲十九世纪那种画风，上面的人应该就是【锻造师】了，不过只与金先生轮廓有几分相似。
这简直不忍直视。她忍不住发消息吐槽，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你出沙漠了？看起来你找到人了？］
洛嘉：［对，但这张图一点用都没有，还让我特别暴躁。］
洛嘉：［我们准备明天出沙漠，让吞噬准备好，他朋友要和他谈谈撤离绿洲人的事。］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个“好”。洛嘉熄了屏幕，金先生刚好推开小隔间的门出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把比一人还高的长镰。
“看起来你已经和其他执政者联系上了。”他看了眼女孩面上轻松的神情，将长镰放在桌上，哗啦啦扫落大批物什。
“嗯哼。”洛嘉撩起遮住视线的刘海，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询问他，“我和他们说明天出发，没问题吧？”
金先生用布细细擦拭那把镰刀，完全是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应是没问题的。”
“让玛尔用【空间折叠】送我们出沙漠怎么样？”
“正有此意。”金先生抽空抬头瞟了她一眼，“你很会打懒主意嘛，丫头。”洛嘉抬起小下巴，不予理会。
终于擦完了那把长镰，金先生招呼洛嘉来看。洛嘉挑挑眉，指了指自己被翌沐握在手中的长发：“我头发都还没梳完呢，大叔。”
金先生一阵无言，他一手提起长镰走向洛嘉，在她不解的目光下，“铿”一声将长镰立在她面前。
“怎么样，丫头？”他沉声道。
洛嘉略微抬了点头，长镰不知是用哪种金属打造的，在光线昏暗的房间中也隐隐闪烁星空般的光泽。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金先生拍开了手。
她哀嚎一声：“这不是给我的？”
金先生白她一眼：“你想多了，丫头。”
“哈。”洛嘉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所以你想把它给【吞噬】？”
先生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这下反而换洛嘉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你难道想背着它走一路？我们只会连飞机的安检都过不了。”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小人偶师。”
洛嘉发出一声毫不留情地嗤笑。翌沐已经为她扎好了双马尾辫，她轻抚过自己柔顺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想用头发甩他一脸。她无可奈何地伸出手，翌沐善解人意地从口袋中拿出张牌放在她手心。
那是一张塔罗制式的牌，属于异能力的衍生物。
牌在洛嘉手中散发出淡淡光晕，接着上升至半空，附着在长镰上。长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牌面多出的图案。
牌被翌沐收回口袋，金先生满意得直点头：“丫头，你再帮个忙……”
“砰”一声巨响，门被猛关带起的劲风吹起金先生额前稀疏的发，他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哟……”
最终洛嘉还是答应了金先生的请求，不过作为交换，金先生告诉了她一个关于【诺亚方舟】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总之洛嘉听到时，眼睛都瞪大了。
三更半夜，正是整个绿洲陷入睡梦的时候。窗外静静的，只有风的呼啸与叶摩挲的沙响。屋里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是床上那台亮着荧光的手机。
手机屏熄灭，女孩抬起神采奕奕的眼眸，下床穿上白日的衣袍，蹑手蹑脚打开窗锁翻了出去。
身子刚探到外面，洛嘉就感觉到了那股不友好的冷意，她打了个哆嗦，一个猛子扎进翌沐怀里，以求取些温度。宽大的外套从头顶落下，翌沐为她系上盘扣，又安抚性地揉揉她的发顶，小女孩这才不情不愿离开那块温暖。
借着月光，翌沐观察着周围环境。
为了方便，旅馆与集市相连，宽阔的道路两边排列着摊贩们用来陈列商品的长桌，每隔段距离就撑起把硕大的伞用于遮阳。而道路的边缘则是绿地与水源。
两人手中各拿着一个喷型铝罐，沿着这条路的地面喷洒。铝罐里装的是金先生研制的专门用于驱赶沙虫的药剂。
沙虫——就是阿丽娜口中的烦人东西，沙漠里的“特产”。
洛嘉也不由纳闷为什么金先生要专门托她来赶虫子，这种事让玛尔去做不就好了，何必要欠她一个人情呢？
谨慎起见，洛嘉选在了这种人最少的阴间时段，即使出了问题也好解决，不会因人群而束手束脚。
随着药剂的喷洒，路中心积聚的沙虫越来越多，它们从各个地方冒出来，比如伞面上、灌木里、桌子下……它们密密麻麻挤在一团，任由两人喷洒药剂将它们往绿洲边缘赶。越接近绿洲边缘，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沙虫就越来越多，即使没有驱虫剂的地方，沙虫们也在一个劲往外涌。
洛嘉皱紧眉，这些虫子分明已经多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要不……干脆统统杀掉？反正只是虫子而已。
“翌沐，做好准备。”沙漠与绿洲的交界，沙虫团正乖驯地往外涌动。洛嘉敏锐感觉到了危险信号。
对于他们这种常年混迹在打斗中的人，他们在战斗锻炼出的感知力往往比眼睛所视的更靠谱。
“好的，小姐。”
翌沐应答一声，摆出了备战姿态，手中赫然多了一条长鞭。而洛嘉的小刀也在指尖翻转，随时准备着。果然，当沙虫接触到沙子的一瞬，变故骤生。
它们似乎发了狂，而沙子则是兴奋剂。它们与蟑螂相像的躯壳竟直立起来，纤长而繁杂的足肢剧烈抖动，数量众多而叠加以至于使它们发出嗡鸣的声响。
“哈。”洛嘉轻笑一声，眸中隐约闪现猩红色，“早该知道大叔不会安排什么轻松任务的呢。”
沙虫群聚而起，以足为支点向上猛跃，然而它还腾在半空中，一把泛着凛冽银光的小刀飞驰而来，打着旋击散了虫聚。同时一条长鞭席卷而至，将即将聚集的虫群再次打散。
洛嘉的身影出现在沙虫后方，她稳当接住小刀，扫过又聚集起来的沙虫，不禁皱眉。她和翌沐的武器根本就不适合打这些虫子，虫聚虽然会被他们一次次打散，但沙虫的死伤太小了。这种大炮打蚊子的打法——还是人力大炮，只会耗干他们的体力。而沙虫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四周聚集而来。
人偶丝从袖中飞出，围绕虫聚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这时沙虫的伤亡才大了些。
但，不够。
“嘀——”
翌沐腰间的沙螺突然猛烈震动，从沙螺中不断传出类似于鸟鸣般的清脆声响，一声声，短促有力。洛嘉正一刀挥开奔上面门的沙虫，惊讶地发现这些虫子像是恐惧般，一点点远离声音的来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