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 2)
做完这些用了一个小时,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这个他们曾经交欢共度无数个日夜的地方,心底荒芜一片。
她以为她能忍很久,卑微伏低到尘土里,还想和他能一起白头,慰寥所有冬日风雪,跌跌撞撞的长大,遍体鳞伤的同行,无论怎样也能被选择的老去。
她从前总安慰自己,他只有她不是吗,祁禹时只有过她一个人。
可现实如冰冷雪水,迎头浇来时,冻得人遍骨生寒,肌肉,骨骼,血液,所有能曾经为他喧嚣热烈悸动的分子,都被击碎,空剩一副躯壳,什么感情也没留。
沈囿记不得自己枯坐那多久,只记得是敲门声将她拉回现实,雨天竟然也有邮差。
风雨无阻。
家里订了报纸,他偶尔会看,没人取消。
沈囿趿着拖鞋,一件素白长裙,手臂纤细,手腕上的银链坠着,贴合着腕骨,冰冷沉重,脸色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
“是沈小姐?”邮差很年轻,也很热情,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撑着伞衣服都被打湿大半,他对上沈囿的眼睛,一时有些怔然,“姑娘,你生病了吗?”
“这么冷的天,多穿些好。”
沈囿低头签字,握圆珠笔的指尖也白到没有一点颜色,她看见报纸版面的照片,轻轻回,“谢谢。”
“报纸多给我几份吧。”
小伙子很热情,说她是最后一家,把剩下的报纸都给了她。
关上门,沈囿捧着厚厚一叠报纸进房间去,摆在茶几上,她读了那条占据一整页头版的订婚新闻。
黑白照片里,男人依旧将西装穿得那样帅,英俊锋利,淡漠轻狂,身旁站着他的未婚妻,改良长裙,温柔娴静的气质,中指带了和他一对的银戒。
她莞尔,温和又漂亮,灯光下光彩夺目。
站在一起,全然一对璧人,媒体称他们为天作之合。
心脏迟缓跳动,疼得好像已经没有感觉了,她曾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画面,终究是另一个人成了女主角。
拨下他的号码,沈囿看向窗台下一盆浸泡在水里的仙人掌。
根茎青绿,尖刺直立,明明没碰到,手指却好像已经有了痛感。
铃响第十三次,电话接通。
沈囿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哥哥,回来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最后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把仙人掌盆里的水倒出,挪到屋檐下阳光房里,自己种的草莓已经结果了,在雨中被雨水冲洗得鲜红透亮,沈囿撑伞拿着一个刻有雕花的玻璃盆摘了一盆回来。
裙摆湿了,手上也是雨水,走到屋檐下时有闪电降下,划亮天际,轰隆一声,院里松树沉默伫立。
芝麻从它的小房子里跑出来,摇着尾巴跟沈囿一起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