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2 / 2)

  少年忽然迟钝的察觉到在那个所谓最坏的结局中他并未规划出自己完整的一生,他只是单纯的将那些本该归属于少女的杂事和未尽的义务塞入他自己的时间之中,以至于那个未来看似妥帖又可靠,可以完整的安放所有人的位置;

  但赛诺现在反应过来了,就像是自己从未思考过这些难以理解却真实存在的异变出现在她身上,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最合适的一样,他也没有想象过那个所谓“最坏”结局的未来。

  童话故事里从不会描述美满结局之后的故事。

  他也并没有认真思考过真正的以后,没有思考过当一切结束后他要如何修正自己的生活,要如何填补身边温度和空缺的位置,他本来想要借着一些细微又亲昵的小动作找回曾经的熟悉感,可哪怕他的双手此刻已经贴在了女孩的喉间,他也找不回儿时那种亲密无间的纯粹亲昵。

  向来理性又克制的大风纪官第一次迟疑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忽然生出一种模糊且微妙的陌生感。

  她已经被固定在了少女的姿态上,脸颊上熟悉又饱满的婴儿肥堪堪褪去,留下少女特有线条流畅的美好线条,少年下意识回忆着记忆中的青梅,却只能想起抵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一双圆润又湿漉的眼睛,她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像是永远对人类毫无防备满怀期待的金色幼犬。

  但是现在,那种柔软的湿漉依然存在她的眼中,不过那种幼犬一般懵懂又乖顺的圆润已经消失了,她的瞳孔变得细长又神秘,即使是看似温和地凝视着少年那双赤色的眸子时,对方也会有种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沉重的僵硬感。

  少年人的心脏正在痉挛着颤动,且不会因为她视线的转移而生出片刻缓和喘息的余地。

  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挪开注视。

  ……所以,是因为她变得实在太多,还是因为自己提前做的准备还是太少?

  “赛诺?”

  女孩轻声叫着他,比起那双眼睛,女孩依旧软绵的声线有的只是维持了太久姿势的单纯不满。

  “……完全看不出来你的牙能做到这个地步。”风纪官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用最平淡的口吻回答着少女先前的疑问: “你应该不会将来用赤沙之杖做磨牙棒吧?”

  他的心脏依然在很平稳的跳着,不会因为这种习以为常的亲昵便心如擂鼓坐立不安,只是那间歇的停顿像是原本坚韧的血肉平白生出细小的空洞,少年的神态依旧若无其事,可每一次心脏跳跃的节奏,都像是有风吹过躯体,或多或少地带走一点童年亲密依偎时积累在血肉深处的温度。

  “怎么会啊……我就算有些变化,但你对我的判断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离谱?”

  阿娜尔对于赛诺的心理变化一无所知,她向后仰着头,因为之前那个避开手指的动作,女孩纤细的后颈便难以避免地偎靠进了赛诺扶着她脑袋的掌心之中,那双瞳孔细长的眸子便像是仰躺在他手中似的,有种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温顺。

  少年的手指有些意外的僵硬,他抿着嘴唇,看着对方将脑袋靠在自己的掌心,任由他的双手掌握她的喉颈。

  她应当是察觉到了,唇角浮现的弧度并不是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女孩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随即他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肤有些微微的紧绷,那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与之而来的依然是沉默的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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