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自有花开日(1 / 2)

“手腕没什么大问题,最近不要用左手搬什么重物。”护士帮阮北宁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朝着姜简承的方向说了需要注意的事项。

女孩坐在凳子上,右手撑着头,没什么表情,倒是姜简承,听见自己手受伤,跟天塌下来似的,“我都说了没什么要紧事,非得来医院走一趟。”

阮北宁给姜简承打电话纯纯是因为把人丢在一旁,然后自顾自地去跟沈故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

“来一趟放心,不然回老家的时候阮爷爷肯定拿着拐杖来揍我。”姜简承一想到那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心里就犯怵。

阮北宁玩头发的指尖一停,嘴唇微抿。

六岁那年,阮北宁就主动跟阮国秋说要去乡下爷爷家住,一直到上高中,她才回云川市。

当时,爷爷家隔壁就是姜简承家,两个同龄的孩子很容易玩到一块去。那里还有一架特别好看的钢琴,有空的时候,阮北宁和姜简承就跟着爷爷后面学钢琴。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阮北宁的钢琴天赋特别好,姜简承学一天的内容,阮北宁两三个小时就搞定了,剩余的时间,爷爷还教她拉小提琴。

姜简承信心受打击了,放学后一有时间就死磕钢琴,那时候阮北宁小提琴也渐渐上手了。

后来,琴练累了,姜简承带着阮北宁去下河抓鱼,然而鱼没抓到几条,还弄得浑身是水。

傍晚回家,那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女满是泥巴的脸还有不忍直视的脏衣服,冰凉的小手就像一块冰砖,直接拿着地上粗树枝上隔壁姜简承家讨公道去了。

可惜当时阮北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咬着手指,跟在爷爷后边一边傻笑一边看热闹。

两家的老爷子为了自家孙子,僵持不下。就在他们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阮北宁跟姜简承两个小家伙突然一对眼,悄摸摸笑了一声就背着两个老人爬树去了。

“我俩皮糙肉厚的,还怕那俩老爷子的拐杖?”

两人一同出了医院,姜简承拿着挂号单大步跟上去,“什么叫皮糙肉厚,我们俩那时候是正儿八经的玩,谁能想到阮爷爷以为我欺负你,弄得我爷爷以为你爷爷来寻仇似的。”

他跟阮北宁并肩,余光落在她的脸上,在某一瞬间似乎与小时候的画面重叠。

“姐,其实我刚刚看到沈故了。”姜简承犹豫开口,抬手一边挠头一边观察着阮北宁的表情,像是提到什么禁区。

他想起前段时间阮北宁发了疯一样跟在沈故后面,但每一次被拒绝她都会找自己说很久,他记得很清楚,上上次说着说着还哭了。

他打心底里还有点怵。

谁知对面那人跟没听见似的,慢悠悠地端起了刚刚护士倒给她的水。

“我不是故意看的,是我带你去医院等车的那点时间,刚好瞥见有人把他从卫生间里边带出来。”姜简承似乎在脑袋里确认了一遍,他一定是不近视的,“我只是看见他从女厕所出来,状态还不太好。”

只听见他姐突然咳嗽,像是被呛到了,眼角还闪着泪花。

阮北宁自然是没想到那里竟然是间女厕,当时事发突然,沈故估计也是顺势带着她拐进去了。

她放下水杯,浅声“嗯”了一下算作回应。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喜欢他吗?嗯……姐我劝你还是深思熟虑一下。”

说完,姜简承拎着药撒腿就跑了。

留在原地的阮北宁:“……”

现在是上午,医院里没什么人,她一手轻轻揉着手腕,犯累似的活动着脖子。

她沿着长廊走向大门,因为是背光,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前面是姜简承没心没肺的背影,他站在门口,背着光,伸手朝着自己招呼了两下。

喜欢沈故,似乎真的是上一世的事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插着兜,走到姜简承身旁,跟小时候一样,习惯性的敲了敲他的头,“走了。”

两个人并肩出了医院大门,对面就是马路,路边还停着的几辆出租车。

“对了姐,这次华艺杯你怎么不参加?我可是从参赛选手名单上看见了翟媛媛的名字。”姜简承皱眉,不假思索道。

“你爸到底怎么想的,让她那个华而不实的花瓶子参加也不让你去,到底是不是你亲爹?”

他们一起走到离医院最近的公交站等车,来往的车辆穿梭在道路上,不时还传来阵阵鸣笛声。

阮国秋当然不知道阮北宁会弹钢琴,被送去乡下的那些年,已经成了阮北宁的标签。

土包子,村姑,想回到城市后变成天鹅的老母鸡。

阮北宁看着路对面突然窜出来的黑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对那个没兴趣。”

她转偏过头,带着一抹狡黠的目光。

姜简承站在他身侧,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背后发凉。

“但是她选的曲子,我有点意见。”

“所以,你替我去。”

与此同时,黄舟泽气喘吁吁地在商场底层的女厕找到了满面阴沉的沈故。

他喘着粗气,西装外套解着扣子,双手撑在腰上,一副跑了一趟马拉松似的。

目光看过去,面前少年紧攥的双手已经发白,指甲嵌进了掌心里,有些溢出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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